临风城,虽说蜀中气候温暖适宜,又正值夏季。但午夜的凉风还是滚滚来袭,让站在城头值守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禁又把自己的棉甲紧了紧,向火把的地方靠近,让自己暖和一点。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头,士兵本能地警惕转过头去。
“将军!”士兵肃然起敬,站好身形。
“嗯。”来者是一身铁甲,将领打扮的男人,一张方脸,浓眉大眼阔鼻梁。简单的一个回应,却让士兵心神激动不已。
段天泽,临风城的守将兼城主,擅守而名,黄茂安排他坐镇临风,扼守巴陵边界重镇,与巫江对岸的巫江郡对峙。
段为人正直,对事lùn_gōng,爱兵如子,深受红巾军中将士爱戴,百姓的称赞。曾经只是农家子,后受官吏压迫,带领家乡子弟加入了红巾造反的浪潮。他所坐镇的城池,是唯一一个跟其他红巾将领不同的地方。正是这一点,让他受到其他将领的排挤和孤立。
段天泽仰首看着夜里的星空,内心却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他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会有大祸临头,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听闻至圣天师兵败身死,巴陵节度使刘玄引兵来犯之后更烈。
自己的幕僚就曾经劝说过,红巾大势已去,不如投靠已经名满蜀中的巴陵节度使。不过他的内心却并不想这样做,曾经黄茂对他有知遇之恩,让他从一个小小的伍长提拔为如今坐镇一方的城守。虽说黄茂已死,但他却认同黄茂的主张,为天下穷苦受难的百姓出头。
但看看如今的形势,且不说其他几郡情景,就光看这巴陵各县城的军将之象,就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曾经都是穷苦之子,一旦得势之后变得比当初那些欺压良善之辈更甚。一个个不想着如何应对朝廷的讨打大军,皆是大肆修筑自己的府邸,娶妻纳妾,醉生梦死。
此情此态,让段天泽仿佛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无法吐出来一样的难受。也只能化作一口深深的叹息,审时度势,在做抉择吧。
不再去想那些,段天泽叮嘱士兵们要警惕一些,就走下了城头。
城池远处的刘军中,士兵们待戈而立,时刻准备着出击。刘山正死死盯着法台上的徐福,看他做法。
不久前刘山亲自一探临风城,觉得城池深厚高大,易守难攻,自己的两千军队想要拿下此城有些困难,随问计徐福。
徐先生真名徐福,竟让刘玄想到了那个传说中耍了一代始祖皇帝的大神通者。
徐福笑而答道:“这有何难,我愿为二将军借来十万大军!拿着临风,不费一兵一卒。”
刘山虽然心中感觉他不靠谱,但觉得他也不敢拿大军之事吹嘘,便任他施展。
只见得徐福设立法台,立足于上,换上了紫金道服,玄阳易冠,手中持着一把捆绑金银的宝剑。
他在台上念念有词,不停地转悠,不时摇头晃脑,疯疯癫癫的大叫。不时挥剑乱舞,脚踏罡步的高喝。
刘山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竟然听信了一个术士的言论。要不是有刘玄之故,恐怕现在就要暴起发难,一掌拍过去了。
值到三刻钟过后,徐福满头大汗地走下法台,来到刘山跟前。
刘山隐隐怒气地说道:“先生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徐福一愣,在一看刘山和周围亲兵的脸色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大笑一声说道:“二将军请看!”
刘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丛林山岭之中竟然雾气腾腾,似有金戈铁马的声色,无数士兵影影绰绰。
刘山先大惊以为自家落入了敌人的包围陷阱之中,又大喜道:“先生,这是…”
“呵呵,这是我聚临风方圆百里的云雾,比中的地气所化,虽不能真正征战沙场,但却足以让那临风城内的贼兵草木皆兵。”徐福笑呵呵地一甩拂尘说道。
刘山一听就明白了其意,大喜道:“先生仙法,妄我熟读兵书,竟方才错怪先生,请受山一拜!”
徐福含笑受之,这借地气之法,让他的消耗也不小,轻易不得使之,只为了彰显自己的厉害,好让刘玄知道。
有了这“十万大军”,相信临风城内的军将不是傻子也该知道怎么办,能兵不血刃地拿下这座城池,是最好的方法。
刘山一声令下,大军裹挟两千士卒,点着火把,就杀向临风。
临风守军的警惕很高,当看到来犯刘军时,第一时间就敲响了警钟。
警钟大作,鸣声传遍了城内,刚刚躺下休息的段天泽猛然爬起来,冲向城头。
当他走向城上,向外观看的时候,内心也忍不住一颤。
整座城池四门都已经被黑漆漆的人海给包围了,透着火把的照亮来看,那是一名名静立持兵的士兵。
兵戈林立无边,战旗层层飘动,虽在夜晚,但也可观视敌军根本数不清,看不到边。
正在段天泽命令士兵紧备守城,内心疑惑城下的军队是何方神圣的时候,一只绑着信件的狼毫箭倏地射在了城头上,翎羽在冲力之下不停地颤抖。
段天泽的亲卫赶紧把箭拔下来,把绑在上面的信件递给了他。
打开一看,是一手锋锐的小字,区区百文,却看的的段天泽内心冒火,不得发作,也只得化作一口叹息。
上面是刘山写给段天泽的招降信,与其说是招降,不如说是炫耀武力,威逼恐吓。
说是节度使十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