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当日皇宫埋伏,若不是有他提前通风报信,她也不会什么情况都不知晓下,就想要直闯宫内。
空诸从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人们悄无声息将她围困在包围圈内,他们站的位置都很讲究,空诸一眼便看出来定是什么阵法的阵势。可她只是双臂环胸,冷眼旁观众人的表情。
她们读心一脉的族人们,看她的眼神也是极其冷漠。族长被苏戈温和苏柯二人护着,温和的目光不复存在,显得格外复杂。而苏柯二人,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见到她看过来,不约而同的转开了目光。
她看了一圈,对他们的各种眼神并不在意。最终还是把目光移到了近在咫尺的时桑身上:“你想先擒住我,让他们投鼠忌器?”
她们都没有问彼此为什么。因为原因她们都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空诸从不接受威胁,空诸也从不说假话。她早就想灭了卜卦一脉。
时桑闻言又笑了,不置可否。她看着性空问道:“你准备站在哪边?”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性空一直紧紧皱着眉头。时桑的话说出口后,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更感觉了几分不自在。
他是卜卦一脉的族人,却也是空诸的契约仆从。
“你无需为难,”时桑见他踟蹰,开口道:“只要你不参与,我们自有办法解开你的主仆契约。”
性空抿了抿嘴,他那把暗红色的利剑悄然从身体中分离出来。
他挡在了空诸的身前。
周围一片哗然,就连族长也有些意外。他看得出性空眼神中的为难,只是他不懂,明明是被强迫结下的契约,为什么直到这种时候,他还是愿意站在空诸身旁。时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浮现一抹了然。
空诸直到这时才问道:“你有办法解开主仆契约,那本命契约呢?”
时桑轻轻按了按眉心,她的声音依旧淡然:“契约并不完整,所以可以解开。”
空诸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的身子几不可查的晃了晃。性空难得见她这般脆弱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的眼眶也微微发红,愤怒的瞪着时桑,手中利剑蠢蠢欲动。
空诸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愤恨的情绪,她只是似乎有些茫然,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明明契约是在寒川之巅的时候结下的,可那时候边关还未出事,她只是一个皇家的弃子。她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啊。
时桑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的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在笑。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眸子中的冷漠。她似乎在看她,却又似乎没有看她。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好像、就好像之前的所有关怀,都是假的。
空诸拼尽了全力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周围的人看她这般样子,眼神中也都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让她厌恶的同情。空诸紧紧抿着嘴唇,她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朝来路走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锋利的光芒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朝她袭来。空诸的匕首已经在声音响起的同一刻出手,可是这次,她失手了。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手。
锋利的箭带着狰狞的倒刺,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空诸的左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凝固了,性空撕心裂肺的那一声“妹妹”,空诸没有听见。苏柯等人怔愣的表情,她也没有看见。她整个人被利箭的力道带出去几丈远,掉落在地的匕首仿佛融化般,极快的氤氲成一团黑色雾气,随即又凝成一个稚童的形状。
那孩子手足无措的奔到她面前,六神无主的想要捂住她胸前的伤口。可那鲜血越流越多,他怎么止都止不住。孩子的眼泪不停的滑落,声音哽咽的怎么都止不住。
“主子……主子……”
空诸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失去了她的力量的压制,额头缓缓显现出一个盘踞的巨蛇图腾。胸口的疼痛反而不严重,只是最讨厌的那种冰冷感觉又包围了她整个身体,所有的温度都在慢慢失去。她若有所悟的看着胸口的伤口,那样残酷的现实几乎撕裂了她的所有淡然,一抹悲哀渐渐溢满了眼眶。
她很累,她没有再看身旁的时桑,她不恨她,她却永远也不想再看见她。她的目光一点点扫过周围停滞的人群,在性空的脸上略略顿了顿,她朝着他微微笑了笑。
这是她这辈子里的最后一个表情。
空诸搂着阿布瘦小的身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恨时桑,真的不恨。只是被她算计的太狠了。只是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见她了。
那滴晶莹的泪珠落地,整个世界就如同那滴液体四分五裂。所有人、山峦、大地,全都一点点消逝。大阵破,时桑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性空慢慢睁开了眼睛,阵法的刺眼光芒刚刚收敛,有些熟悉。他一眼看见了空诸的尸体,脱离了阵法的幻境束缚,空诸的模样明显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可那人再无任何声息。一辈子驰骋沙场、无往不利的汉子却如同刚刚那个孩子一样哭的无助。这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可他却不想去在意那狗屁的形象。他只知道在今天里,他的妹妹,他在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也要离他而去了。
时桑没有往那边看上一眼,大阵周围围了一圈用来巩固阵法的族人都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