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庭那一年的遭遇, 要说吗?虽然过去了, 可那一场意外对南庭造成的伤害, 是导致她体质特殊的根源,如果是秉持对盛远时负责的态度,是应该告诉他的,让他知道, 相比别的女孩子,南庭或许称不上是一个健康人,尽管体检报告上所有的数据都在指标内, 可她对很多药物的排斥反应, 会让她在生病时,比平常人危险百倍。人吃五谷杂粮, 谁能不生病呢?而说出来,也让盛远时知道,在南庭的身体和意志都破碎不堪时, 是桑桎一点一点把她拼凑起来, 没有桑桎,你盛远时这辈子, 只能拥有记忆中的司徒南,与南庭, 再无相见之日。
至于那个南庭想维护的司徒胜己,南嘉予始终认为,他不配为人父!
盛远时和桑桎的打斗引来了院领导,当老院长认出盛远时, 他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远时,这是怎么回事?”
齐妙赶紧上前道歉,“对不起啊陈叔叔,老七的女朋友病了,刚刚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他心情不好,才失了分寸,给您添麻烦了。”
“远时的女朋友?”陈院长闻言关切地问盛远时,“那孩子怎么了?”
这个问题,连负责抢救的李主任都答不出来,更别说盛远时,他抹了下嘴角,没说话。
陈院长看到他嘴角的淤青,又看了眼比他还糟糕的桑桎,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吩咐手下的人,“给他们俩个处理下。”然后示意齐妙跟他去看盛远时的女朋友。
齐妙临走前低声提醒盛远时,“不想让南庭醒过来看见你这副鬼样子,赶紧去上药!”
盛远时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从小被老盛当兵蛋子锻炼的经历,让他但逢是打架,就没输过,看了眼桑桎脸上的伤,以及抬不起来的手,他心里憋着的火气消了不少。
桑桎确实比他惨一些,尽管是他先动的手,但挨揍的其实也是他。桑桎却并没觉得窝火,反而是对南庭的自责少了几分,像是故意给盛远时替南庭出气的机会。
总之,这一架打下来,比此前两个人在电话里互放狠话,心里都舒服多了。
桑桎意识到,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了,他甚至都没和南嘉予打招呼,就走了。当现场只剩南嘉予和自己时,盛远时走到她身边,坐下,“要是您不喜欢我随南庭叫您小姨,我就称呼您……南律师。”
南嘉予像是没听见似的,没回答。
盛远时看向寂静的走廊,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他才继续:“我知道您不认可我,对于您来说,我是凭空冒出来的入侵者,打乱了您为南庭规划好的未来,还破坏了你们娘俩的关系。我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爱她,尽管过去的五年里,我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确定我有多爱她。这份爱在您眼里可能不及桑桎对她的付出,那是比寻找,想念更实实在在的守护,换成是我,也会是同样的想法。我也很清楚,桑桎对她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不瞒您说,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可我没动过让南庭远离他的念头,更没想凭借南庭对我的爱,和您,和桑桎,一较高下。尤其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后,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您希望她和桑桎在一起。相比之下,桑桎确实能够给予她更周全的照顾。但是,南律师,爱人和医生的区别,不必我赘述,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南嘉予听到这里才终于有了反应,她偏头看向盛远时,面前的年轻人,眉目飞扬拓达,轮廓硬朗阳刚,相比桑桎的平和温雅,更多了几分强势的自信,如果不是他缺失了过去的五年,连飞行员的职业,和南庭都显得那么相配。
然而,南嘉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份病例,终于把它递向了盛远时。
就在刚刚,盛远时还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它,想要知道南庭的身体状况,可当它近在咫尺,他竟然没有勇气去接,像是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那个或许对他而言,惊天的真相。
如同洞悉了他的犹豫一样,南嘉予说:“目前出现过的最严重的情况,无非就是像今天这样,由于对多种药物有排斥反应,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她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聊天气,但那言语背后的压力,让盛远时意识到,自己所笃定的对南庭的爱,是缺少了几分底气的,因为不够了解,因为在危难之时的,无所作为。
南嘉予却还没有说完,她停了片刻,继续道:“至于她为什么好端端地就病倒了,或许是我把她逼急了吧,这孩子,心思比从前重多了。有很多事,她都不愿意说出来。每次我问她,工作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听到的答案永远都是:好,很好,特别好。”她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我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多值得高兴的好事。”久而久之,她才养成了向桑桎了解外甥女近况的习惯。
司徒南是开朗热情的,遇到让她不快的事,她绝不会憋着,而是会嘴不饶人地冲上去理论,气极了还会忍不住要动手,比如那一年的苏黎世机场事件,她不会考虑后果,只会在事后会带着几分悔意地说: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哎呀,我太冲动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