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默默回想了一番:铁鼠没毛病,九命猫算是用她的血恢复了被动,而犬神——
“犬神不是没有用过心剑乱舞吗?”
据犬神自己所说,它当时被抓是由于被“贴了奇怪的符咒”,之后在刑场上则是突然恢复了力气,这才得以带她逃出来——她当时虽然大喊着让他用“心剑乱舞”,但心剑乱舞会对全体敌人都造成伤害,而她印象中,彼时在场人众分明没有一个受伤——因而,她一直以来都是默认犬神没有放过大招的。
事后想来,她将其归咎于卖药郎偷偷帮了忙——毕竟,在他们之后的逃跑过程中,还碰到过他。
“他当时妖力被缚,用你的血冲破了束缚,这才恢复的力气。”
原来如此……所以当时她其实也是耗了血的,只是量比较少,自己没有察觉到,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
妖力被缚?
想到这里,傅小昨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熟悉的即视感。但她还来不及去仔细思考,另一个念头又紧接着冒了上来——
“卖药郎不算吗?”
“不算,他没有和你签订契约。”
——说得也是。
当时在揽幸楼,她一门心思只顾着救犬神还有解决那个柜子的问题,根本没有花时间考虑过让卖药郎试着放大招——
唉?不对呀……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傅小昨隐约觉得自己漏过了什么很关键的信息,但她现在整个人依然晕乎乎的,脑袋里压根理不清头绪,眼睛尚且紧紧闭着,眉头就已不由皱了起来。
“……主人?主人,醒了吗?”
这次的声音,终于不是空灵地荡在脑海里,而是切实响在耳边。
傅小昨被这声音一叫,头脑里那丝一闪即过的思绪,便瞬间消失在了昏沉的乱麻中。
黑羽般的眼睫颤了颤,仿佛花了老大的力气,才终于把眼皮张开条缝。又在那声声接连的轻唤中,挣扎着眨了十数下,惺忪的眼里总算缓缓聚焦,看清了眼前俯着身子望住自己的少年身影。
“犬神……”
她的意识已经清醒,只是身体依旧没力气,出口的声音也是细若蚊吟。
——看来她的情况比自己初步估计的还要糟糕。当然,这一点从眼前少年那副阴郁得想要杀人的神态中,也可以略见一二。
所以……另外两只还活着吗?
她费力地朝他眨了眨眼,试图动用身上尽可能少的肌肉,表达自己的意思。
犬神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面上有些压抑的神色,低声地说:“关在隔壁。”
——关。
傅小昨把这个字眼慢慢体会几秒钟,凝神细听了会儿,也没能从一墙之隔以外听见什么特殊的响动。
于是,她决定曲线救国。
“我好饿啊。”
少年闻言飞快抬眸掠过她的脸,眉眼间很有些挣扎的苦闷:“你这些天都只喝的汤水……不能马上吃东西的。”
说着他又低下眼,手上默默从边上拿过什么:“不过……这个、可以舔一口。”
赫然是根她彼时求而不得的小糖人,外表金灿灿的,光是看着,似乎就能让人口间漫起一股甜味儿。
傅小昨就忍不住被他这难得的别扭劲儿给逗笑了,但只笑了两下,整个人就气喘吁吁的:“——只能舔一口吗,能不能多几口啊?”
他就不说话了,只是一手使力把她整个身子往上抱起来些,另一只手老老实实把糖人喂到她嘴边。
傅小昨小口咬了会儿,又抬眼看过去,就见他嘴角抿得很紧,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高兴啊?我们终于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以后想买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心地买,不好吗?”
他声音里是很明显的低落:“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肯去跳火圈。”
她很无辜地眨眨眼,一派理所当然地说:“那怎么行呢,我家犬神这么乖,谁会那么狠心,居然舍得让你去跳火圈呀?”她用的是一种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好像全然忘了这个跳火圈节目计划的提出者正是自己。
“……主人,你、不要......”少年用力闭了闭眼睛,抓着糖人棍子的手指骨节微微发白。
——不要这样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傅小昨巴巴地盯着他看。
坚持住。犬神努力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样是不对的。
似乎是看他不答话而觉得有些委屈,她就可怜兮兮地扁了扁嘴唇。
——这样……不对......吗?
居然还搞不定吗?傅小昨轻轻叹了声气,费力地抬起双手,在下巴上托成花朵的样子,乌黑的眼里诚恳乖巧地看住他:“乖嘛,原谅我吧,我错啦,犬神,哥哥——”
#暴击#
——主人永远都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