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啊,我好累了,真的真的好累好累了。
如果累了,厌倦了,我就想放弃,想要逃走,想要离开。
上一次我只是假装离开这个世界,可是这一次我连去伪造的力气都不剩了。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个梦想,我想有个家,不一定要有爸爸妈妈,因为我从没有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突然多出那么多人我会害怕,只要家里有一张床,能让我睡觉,而不是一个大大的铁笼子,躺在茅草堆上。
冬天呢小木门关不严,冷风就嗖嗖地从门缝往里灌,躺在地上可冷了,下雪的时候膝盖都会肿起来,有一个小胖妞总和我抱在一起取暖,她刚来的时候真的很胖,可是她的尸体被运出去的时候,肋骨一根根的特别清楚。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跑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去,所以你发现没有,我这个人特别怂,特别没骨气,一遇事就怕,只想逃避。
我还爱钱,因为它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只要有钱,小胖妞就不会死了,门口的大黄狗也不会被叔叔送给卖狗肉的,还有,如果我可以带着现在的钱回到过去,我就可以把自己买下来,再给我买一张床,我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但是陆孟潇,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么多很美很好的东西呢?那么多钱,那么大的房子,好大好大的床,吃不完的糖雪球,还有你的拥抱,就是再冷的下雪天躲在你的怀里也不怕了。
还有啊,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揉我的头了?
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你很爱我似的,我总会产生陆孟潇生命里融化的不是裴语海,而是我,陶安俞。
陶安俞微微一笑,别过头,不动声色地抹抹眼角,“你当我傻啊,我自己的事儿我当然知道。”掀开被子起床,“先回去吧。”她也好整了整理,被扫地出门那天不至于那么狼狈。
陆孟潇把身上的皮衣披在她身上,陶安俞看了看曾经被她吐槽嫌弃过的皮衣,笑了笑。
想起裴语海给陆孟潇讲的故事,七勇士大战魔女,再看到陆孟潇稀奇古怪的风格,陶安俞心中了然了。
人总是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强加在对方身上,给他贴上一个标签,或许很差,或许很好,虽然不可避免,但不得不说这个习惯并不怎么值得骄傲。
就像陶安俞一样,她嘲讽陆孟潇的夸张和幼稚,可是陶安俞也忘了,有的人选择保留幼稚的习惯,因为她的心底长着残忍的根,看不见的地方全是伤,但是长出来的是花花绿绿的芽,它们还能结出糖雪球和小糖人,满满的都是童年的快乐,还有难以忘怀却再也无法找回的笑。
那么天真,那么美好,却也那么残酷。
“回家吧,刘姨听说你坠海都担心死了,今天在家熬了小米粥等你回去吃,要好好给你补身子。”陆孟潇扶着陶安俞慢慢往外走。
陶安俞苍白地笑笑,望着阳光,“天气真好。”
陆孟潇把陶安俞搀扶下楼,田秋柔在下面等着,看见陶安俞跑过去抱住她,“桃子姐你吓死我了!”
陶安俞拍拍她的背,“别怕别怕,我这不是又活着回来了吗?哈哈哈哈哈!”
田秋柔捂着嘴抽泣,“桃子姐你还是这么乐观。”
“那当然了。”陶安俞戳戳她的肩膀,“我是谁啊,欢乐的小桃子嘛。”
陆孟潇垂着眼睫看着她,没说话。
“来,我扶你。”田秋柔从陆孟潇手中接过陶安俞,扶着她进车。
路上,田秋柔说:“桃子姐你知道吗,刘姨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陶安俞看了旁边陆孟潇一眼,笑道:“我早就知道啦,你们陆总早告诉我了。”
“嘿嘿。”田秋柔笑笑。
陆孟潇一路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她根本什么也没想。
到家后,刘姨和女仆都热情地拥抱陶安俞,拉着她到处看问有没有事,叮嘱她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啦。”陶安俞笑着应道。
陶安俞回到房间,开始清理现金和□□,想着明天出去把钱全部兑现再把卡给注销了,转到之前准备另一张里面。
贵重物品清理好后,陶安俞又开始清点衣物。
门虚掩着,露着一条缝,陆孟潇安静靠在门外,看着忙碌的她,眼睛一瞬不瞬。
过了一会陶安俞整理好了,陆孟潇转身走下楼。
“小姐你去哪儿啊?”刘姨停下手里的活问她。
“出去走走。”陆孟潇说。
刘姨奇怪地皱皱眉,对女仆说:“小姐情绪不太好啊。”
女仆擦着花瓶说:“可能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也是,听说最近经济不太稳定,好些企业效益不好都倒闭了。”
......
陆孟潇没有开车,慢慢走下坡,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别墅区正门口,从偏门走出去。
这时蹲在门口的一个人站起身,叫住她:“喂,你就是艾云静新傍上的大款啊?”
陆孟潇皱眉看着眼前打扮的跟个男人似的女人,“你说什么?”
女人痞里痞气地笑,“怎么,你还不知道啊?艾云静,就你现在包养的那女的,哦,她说她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是不是改名了啊?她啊,以前在a市夜店很火的,天天往夜店跑,a市夜店都被她泡完了,本来人就长得不错,还特讲义气,给钱就做,决不纠缠,口碑超级好的!”
陆孟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