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面的一男一女同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意思?”朱天阳问。
“字面意思。”白朗回答, “不过我现在还没发现凶手是谁, 只是怀疑而已。”他起身回到吴笑慈的旁边坐下。
“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钱甯靠在朱天阳的肩上, 问。
白朗镜片后面的眼睫微微低垂,嘴角下耷, 修长的手指按上太阳穴, 轻轻揉了揉, 语气似是苦恼:“不知道呢。”
他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一颗从地上捡的石子, 石子有楞, 滑过的时候一停顿,楞卡进指腹。
“最保险的办法是趁他们最放松的时候我们离开,可是我现在对这个村里发生的事还有好奇,太多的未解之谜让我有点......”他斟酌片刻,从自己的词海里挑了一个词, “......恋恋不舍。”
吴笑慈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命都差点被弄没了,还不舍呢?”
“你不想留下?”白朗反问。
吴笑慈一梗,嘴张了几秒,眼珠四处乱看, 最后当然还是妥协:“是, 你说的没错。但是也要在我还活着的前提下。”
四个人短暂地商量之后,决定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后再行动。
几天的经历虽然不同, 但四个人现在都处于很疲惫的状态, 于是钱甯和吴笑慈一个帐篷, 白朗和朱天阳一个,两两为晚上的大战修生养息。
虽然对钱甯为什么愿意帮自己还存有疑问,但吴笑慈钻进睡袋之后就忍不住席卷上来的困意,此刻她也顾不上头下面枕着的是凹凸不平的背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吴笑慈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头昏脑涨,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
于是她手脚并用爬出睡袋,从里面一点点拉开帐篷的拉链——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谁的瞬间,她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宋春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她被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从吴笑慈这个角度看不见她。
“当然。”白朗压低嗓子,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墙,吴笑慈凑近了,屏住呼吸。
“没来这里之前我可能不会这样选择,但是现在我懂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递给对面的女人,“这是她的相机储存卡,还有一个u盘,她找到的证据全在里面。”
吴笑慈听见这个就忍不住想冲出去,可是当她想动一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像是被什么捆住一般,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白朗把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资料交到宋春生的手上。
“对了,还有这个。”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样东西——是一个绒球。
吴笑慈几乎目眦尽裂,她盯着那个绒球,想要不顾一切的开口喊出来!
那是她从现场捡到的唯一的证据,如果没有它,就不能证明范依依曾经到过现场!
可是她的喉咙也像是被堵住,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朗!
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最后还是背叛了他们!
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那束缚着自己的无形的绳子却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最后无法呼吸——
“吴笑慈,吴笑慈,醒醒!”
吴笑慈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白朗放大的脸。
她猛地起身,从睡袋里抽出来的手对着男人的脸,下意识就是一巴掌上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
白朗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皱着眉头一把抓住她尚未收回的手腕:“你疯了?”
“为什么把我辛苦找的证据给宋春生?”吴笑慈脱口而出。
只见对面的男人眼里闪过明显的疑惑,钳着她手腕的大掌也微微松开:“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刚才,我明明听见——”她突然一顿,这才猛地意识到,刚才那段看似清晰发生的场景,此刻正在她的脑海中慢慢消失。
这种感觉,是梦消失的感觉。
她向后跌坐,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我,我刚才是做梦?”
白朗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她梦里的内容白挨了一下打。
这种情况也不能责备她什么,真是有苦难言。
“是啊。”
他指尖划过被她打的地方,已经有些微微发热,“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在睡袋里蠕动,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嘴里一直还念叨着什么‘叛徒’什么‘不要’的,醒来就二话不说打我一巴掌。”
他半蹲在她身侧,撑着下巴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梦见我背叛你,把你的东西全都送给宋春生了吧?”
吴笑慈看着男人脸上的红痕,心底本来就有无限的愧疚,此刻听见他这样说,更是觉得自己状态太差,竟然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闹了个大乌龙。
“是,是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