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给我打!打到交代为止!否则不准停!”
下手得令,扬起手抡起鞭子就一鞭接着一鞭毫不留情的往林云之身上抽。
每一鞭抽在身上都如同将她放在砧板上一刀一刀的剁,那种痛感不言而喻。每一下抽下来,后背都火辣辣的疼,她痛的几乎要叫出来,可是必须忍住,要坚硬的像石头一样,这是她从小告诉自己的。任何的困难和磨难,她都不会屈服。
只是身上的痛却不抵心上的痛万分之一,妞儿的身体就在她的眼前寂寞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她只要望着她,心就痛的快要停止跳动,身上的痛又算的上什么。
已经重重的抽了几十鞭子,后背的衣服已经破的不堪入目,白色衬衫上尽是刺目的殷红,可林云之硬是咬着牙忍着,一句痛呼都没有。贺雷偏偏是不信这个邪,半辈子他审过那么多的犯人,还没有人可以挨得过这么多鞭子的。他走了过去,望着一脸坚毅的林云之,和那渗着血的嘴角,接过了下手的鞭子,用白布擦了擦占满了血皮鞭,扬起鞭子卯足了劲狠狠地抽了林云之好几鞭子。
在贺雷重重的抽了好几鞭子之后,林云之终于忍不住从嗓子里闷闷的嘶吼了一声,痛的休克过去。
贺雷把鞭子扔给了手下,走到林云之面前,捏起林云之的下巴,看着她如同水洗的脸颊。拍了两下,林云之的眼神已经迷离,不再如刚才那般坚毅。
招了招手,另一个手下就提过来一桶盐水,做了个手势,手下便端起盐水桶,整桶盐水就那样哗的一声全部从背后泼在了林云之的身上。
顿时,整间刑房好处充斥着壮烈的惨叫声,那一声仿佛可以穿透整个牢狱。
林云之这一声嘶吼仿佛嗓子废了,徒剩下干干的沙哑。后背已经没有感觉了,应该是不存在了,她的头皮全麻了,浑身的毛孔几乎要立起来。
双手紧紧的握紧了铁链,恨不能将铁链捏碎,终于是再没有任何力气支撑她的身体,整个人后仰下去,全靠铁链的禁锢,不然就倒在地上了。
双眼模糊之间,只能见到地上的妞儿。
整桶盐水泼在身上,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而林云之又是后仰的,胸膛的起伏一下就变得很明显。
贺雷很快就看到端倪,难以置信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注视着林云之微微隆起的胸部,只觉得荒唐,捏着林云之的轮廓,道:“竟然是女人!”
仔细的端详着虚弱却不肯束手就擒的林云之的脸颊,依旧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怪皮肤这么嫩,长得这么白白嫩嫩怎么也不像个男人!”
被发现秘密的林云之有些羞耻也很是气恼,使劲把头扭开,像个受了惊的小狮子恶狠狠的瞪着贺雷。
贺雷觉得有意思了,盯着林云之的胸部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大胡子,笑的不明深意。真是让他大吃一惊,这些年和他斗来斗去的人竟然是个女人!昔日的林将军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正在贺雷思忖什么的时候,门外关榕突然冲进来,对贺雷报告:“爷,段祺瑞来了!”
贺雷眉头一皱:“他来干什么?!”
他这个时候怎么会跑回北平来,又怎么会恰是这时来牢里!
关榕还没来得及说,刑房的门就被两名小兵的推开,随后身着一身笔挺军装的段祺瑞迈着健硕的步伐,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段总理!”
所有人立刻立正敬礼,包括贺雷。
段祺瑞一看到林云之被这样束缚着,忙大步上前去,抓着铁链,回头质问贺雷:“这是在做什么?林云之是什么罪?”
贺雷心头一紧,看段祺瑞这来势汹汹的意思和这话里的意味,似乎是站在林云之那边的,他只能见机行事,说:“总理,这是袁世凯的人,是为帝制办事的!”
贺雷是一个两面派,一方面他为袁世凯办事,吃着袁世凯给的俸禄,一边又勾结段祺瑞,声称反帝反封建,一旦哪一方要败,他就立马倒戈,效忠另一方。现在很明显,段祺瑞是掌权人。
段祺瑞眼一瞪,呵斥贺雷道:“乱七八糟!快把人给我放了,知不知道这个人身上有多重要的信息?!快放人!”
贺雷心里暗想他当然是知道林云之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这样看来段祺瑞也是冲着这宝藏来的了,果然人为财死!他自然是不愿意舍弃到嘴的鸭子,可是段祺瑞的官能压他好几个,在这个人面前他必须言听计从。
“是!总理!”
他打了个手势,手下立即就给林云之松绑。
因为实在是饱受了折磨和摧残,身体完全软了,手脚才被解放,林云之就咣当一声跌跪在了地上。只一秒钟不到,她就撑起发痛的躯壳,连滚带爬般挪到钟玉的身旁,把她抱在怀里。
妞儿的身体好冰,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冰过,这个温度好陌生。她一定很冷,林云之含着满眼的泪花紧紧的把妞儿抱在怀里,尽可能把妞儿的身体包在怀里,给她取暖,她太冷了……
这个迟来的拥抱终于来了,只是那个人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炽热的泪珠掉在了妞儿的眼角,落寞的滑到了地上,徒留一道落魄的泪痕。
心脏徒留一道深深的伤口,也许这辈子都愈合不完全了。
哭声堵在了沙哑的喉咙里,变成了低低的嘶吼,闷闷的黄河般的咆哮,像是在深深呼唤怀中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永远也得不到了……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