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大掌往肩上一拍,冷声道:“将军府短你的伙食了吗?这么没用。”
王成的肩背一抖,缩着脖子转过身,当看清他的脸,魏钧顿时大惊失色,倒退两步,脱口喊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卿言比他更惊讶,摸着脸问:“你知道我是谁?”
她方才在那间房里,转悠半天总算找到面镜子,一照更是吓得不轻,她怎么会变成个男人,而且这男人她还认识,正是跟在魏钧身边的长随。
如果这是梦,梦的也太过真实了。苏卿言咬着指甲,冥思苦想了半晌,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她在梦中上了这个人的身。
可门外的管家又来催促,也顾不得想太多,只有暂时顶着王成的身份走出去,幸好所有人都看不出异样,就这么忐忐忑忑地挪到马车边,谁知竟会被魏钧一眼看穿。
两人站在马车前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久久难消的疑问和震惊。
旁边的下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呆呆地注视了一会儿,其实一人鼓起勇气上前道:“王爷你怎么了?这是王成啊。”
魏钧突然醒悟过来,如果真是太后男装出现在这里,其它人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难不成,只有他能看见这人是太后。
他走到管家身边,厉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这人是王成?”
管家被他问的满头是汗:莫非是哪个细作混进来被将军识破了?
上前一步将苏卿言上下打量,就差伸手去摸她脸上是否有易容了,最后咽了咽口水,朝魏钧苦着脸回道:“这……确实是王成啊。”
魏钧眯起眼,他在外行军也碰到过不少古怪之事,是以很快恢复镇定,暂时压下惊惧,将苏卿言的手腕一拉,压着声道:“上车再说。”
车帘一放,角铃摇动,苏卿言与魏钧面对面坐着,被魏将军强大的气场所压制,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清了清嗓子,脖颈拗出挺直的弧度道:“本宫……本宫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钧一直满脸狐疑地盯着她,这时见她怕得要命还要摆架子,忍不住笑起来道:“太后这是何意?追臣追到将军府里来了?”
苏卿言很想瞪他,却又不敢,毕竟现在她身份不明,又和他呆在同一个车厢里,万一……
她怯怯地摸了摸脖子,看在魏钧眼里,眸色便又幽深几分。明明是男装打扮,却是一副弱不胜风的楚楚模样,倒比她做太后打扮时更具风情。
可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他也实在想弄清真相,便收起心思,正色问道:“太后可否告诉臣,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卿言对他始终有所防备,不想透露那块铜镜的事,只说她睡着后,突然就到了这里,还换了个身份,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魏钧按着掌心思忖:难道这是太后睡着了灵魂出窍,可为何只有他能看出她的模样。
她会在王成身体里呆多久,若是回不去了怎么办,难道要这小太后一直伺候他住行?
这念头令他又有些悸动,装作不经意地抬眸打量,看起来身体应该还是女人,就是不知道摸起来……他连忙轻咳两声,压下这种qín_shòu想法,沉声道:“事情未弄清之前,太后就暂时跟着臣吧,”
苏卿言苦着张脸,暂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可她从未与他独处过,再加上那次醉酒的事,这时更是心头惴惴地怕他提起。
魏钧看着她神情数变,倾身问道:“太后很怕臣吗?”
苏卿言被戳中心思,可绝不愿失了太后的脸面,抬起下巴道:“魏将军何出此言。”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副,明明全身写着畏惧,还偏要卖力强撑的模样。
魏钧笑着摇头,怕再吓着她,只转头去看窗外,暗想着:以前只以为她深藏不露,如今看来,倒是少女心性,十分可爱。
车厢里骤然安静,只听见压抑的呼吸声交融,两人的膝盖在摇晃时偶尔擦到一处,竟无端端显出些暧昧来。
苏卿言愈发觉得不自在,突然想起方才听管家说,魏钧今日要去见尚书府的姑娘,再朝他打量一番,由衷夸赞道:“魏将军今日看起来十分精神,与往常很不同。”
魏钧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姿态潇洒地一掀袍角,胳膊横在胸前,心想着:多亏了王嬷嬷替他穿了这套,回去得好好打赏她。
正得意着呢,又听她继续道:“所以那位周家女郎,一定会对将军心悦的。”
魏钧的脸立即黑了,脱口问道:“谁告诉你的?”
苏卿言咬着唇往后一缩,也不知道到底说错了什么,内心十分同情那位原主:“魏将军这么喜怒无常,要和他朝夕相处,可真不容易。”
而这时在回雁楼的雅间里,尚书千金周嘉宁按着水红褶裙,尖下巴规矩地垂着,大大的杏眸偶尔一抬,溢出浓浓的娇羞与期盼。
她从小就被夸天人容貌,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被父亲和爷爷娇宠着长大,待到婚嫁时,便觉得除了皇后之位,旁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