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亩!”
“到。”
“本县灾民的具体数目统计出来了吗?”
“回县尊大人,刚刚统计出来,需要赈济的共计一万一千四百一十二户,五万六千一百二十三人。”
“田一亩!”
“到。”
“本县保甲编户工作进展如何了?”
“回县尊大人,已编好一百二十一保,六千零五十户,尚有七千二百一十一户正在编户,预计四ri内可全部编好。”
“田一亩!”
“到。”
“本县的田籍造册事宜进展如何?”
“回县尊大人,军田已经全部重新登记造册完毕,民田至今ri午时止,已登记造册七千八百二十三顷又四亩。余者正在抓紧丈量,预计六ri内可全部丈量造册完毕。”
“田一亩!”
“到。”
“..................”
别看田一亩这厮贼眉鼠眼的,工作能力绝对是顶瓜瓜的,秦牧把大部分民事都交给他负责打理,这厮虽然忙得两脚打摆,还没薪俸拿,但交给他的事情无不打理得井然有序;
以至于秦牧感觉他那三角眼、老鼠胡也挺顺眼的了,几天下来,他已经渐渐养成一个习惯:有问题找田一亩。
不管问什么,田一亩总能用jing确到个位数的数据来回答,因为专业,所以让人放心。
照此下去,三个月后二十两赏银很可能会落入他囊中。
当然了,这只是可能,因为田一亩有不少强劲的竞争对手,苦活累活抢着干,并不差他多少。
比如吴旺财,秦牧将擒拿盗贼,整顿市场,打击哄抬物价的jian商等任务交给他,他同样干得有声有se;
几天下来,他抓了六十人,都是些偷鸡摸狗、踹寡妇门的无赖,县衙大牢里可没干饭给这些人白吃,吴旺财请示秦牧后,将这些人全发配到乡下帮百姓翻耕田地去了,县城内治安一时清明无比,真可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对于那些哄抬物价的jian商,吴旺财先是堵住商铺门口,然后给人家背大明律,滔滔不绝,据说已经有多人被他直接给背昏过去了。
他的手段花样繁多,数不胜数,在他的努力下,会昌县城的商品虽然稀缺,但价格相对平稳,这是很了不起的成绩。凭这一点,他就有足够的资格和田一亩争夺那二十两奖金。
衙内里的事务走上正轨后,秦牧大松了一口气,略思索一番后,他匆匆提笔写下了多封信;
并让刘猛找些机灵的手下来,亲自吩咐道:“你们各带一封信,立即出发,无论如何要在年底前把信亲手交给收信人,对方若询问你们,你们只须回答‘看信便知’即可,别的一律不可多说。”
护卫们各自接过一封信,只见第一封收信人的名字是“李岩”二字,第二封是“李定国”,第三封是“刘宗周”,第四封是“顾绛”,第五封是“郑森”...........
每交过一封信,秦牧都会仔细叮嘱送信的护卫需要注意的事宜。几个护卫见秦牧如此郑重,不敢怠慢,凛然应下。
办完这件事后,秦牧一刻不停,今ri是黄道吉ri,他早已让人准备好了三牲,吉时将到他便大张旗鼓地到会昌的社稷坛拜祭。
按他的说法,是要补上今年的chun祈之祭,祈祷上天保佑会昌风调雨顺,六畜兴旺,五谷丰登。
这是要给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难民一个盼头,让百姓增强度过灾荒的信心毅力。
这年头“chun祈秋报”不光是皇帝及官员的大事,也是百姓一年之中的头等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这个观念延续了几千年,所有百姓都信这个,若是哪年遇上了灾荒,百姓第一个念头想到的肯定是什么人得罪了上天,所以上天降下灾荒以示惩罚,甚至就连皇帝也必须避殿减食,下诏纳谏,让言官进谏自己的过失。
会昌自打战乱以来,已经有三年没有进行chun祈秋报大祀了,秦牧身为知县,在这个非常时期大张旗鼓的补祭,意义非同寻常。
此举不但能增强百姓度过灾荒的信心,同时也是在宣布会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治理,还有一点,那就是秦牧要宣示他的祭祀权。
城中百姓听说知县大人要补上chun祈大祭后,纷纷拥出家门,一路跟随到社稷坛。
粗略估计到场的百姓至少有三万人以上,簇拥在社稷坛四周,黑压压一大片,天空中烈ri炎炎,人们汗如雨下,却没人私自离开。
社稷坛其实就是用石头砌出的一个坛,略呈长方形,有内外两重垣,中间是填平的土。大小各不相同,象京城的社稷坛,占地面积就达16万多平方米。
会昌这样的小县,社稷坛的面积大概只有200平方米这样。
依周礼《考工记》“左祖右社”的规定,太庙置于皇宫之左,社稷坛置于皇宫之右(西)。祖与社都是封建政权的象征。
而各州县的社稷坛一般则位于衙门的右侧,社稷是“太社”和“太稷”的合称,社是土地神,稷是五谷神,两者是农业社会最重要的根基,因此祭祀二神也是整个国家的头等大事。
每年chun秋二季,上到皇帝百官,下到斗升小民,按制都必须参与祭祀,“社稷”二字因此被用来代指国家。
秦牧冠戴整齐,在万众注目之下,洗手焚香,献牲拜祭,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庄重肃穆。他下拜,满城百姓也跟着下拜,没有一个敢视为儿戏。
祭祀进行到一半,突然一阵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