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常说她和弟弟就和别人家的双胞胎一样,心意总能相通,两人调皮捣蛋一个掩护一个去做,从来没失过手。小时候是弟弟很黏庄湄,等弟弟上学懂事了,是庄湄很黏弟弟,两个人经常结伴去参加各式晚宴,弟弟的酒量不好,庄湄总是替弟弟挡酒。
庄湄有时候说话太不婉转,也是弟弟替她岔开话头,把原本令人不适的话稍加润色就变得人人都爱听,只要薄洄在场,薄湄总能笑得很开心。
庄湄还记得自己十八岁成人礼晚宴结束后,她的高跟鞋鞋跟断了,还是薄洄背着她回去的,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变成后来那样,她记得那天晚上弟弟背着姐姐,走在月色笼罩下的冷杉路上,说了很多关于将来的事情,那天,她趴在薄洄的背上睡着了……
一切往昔的记忆全都海啸般的涌入脑海中,庄湄瞬间想起了太多从前的点点滴滴,她原本早已将这些事情深埋于心底,她甚至常对别人说她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全都一件件大事小事翻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身为长姐,她没能和詹半壁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弟零星半点,反倒是让弟弟一直在给她收拾尾巴。
“呜……”庄湄抱紧薄洄的腰,薄洄被她勒得生疼,他反手再次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
眼见两姐弟在人来人往中久久拥在一起,这久别的重逢,让吴洱善也忍不住鼻头酸涩,她开始觉得自己引渡薄洄秘密归国是一件真正正确的事情。
从前,吴洱善和薄洄的关系就很好,吴约庄湄出来玩,都是通过薄洄递小纸条,有时候半夜出来玩,也是薄洄放风。
吴在此时禁不住想起了很多往事,她想起父亲上次年夜饭上喝多了嘟囔了几句,要是薄家还在,很多事情都不会变,那样多好。
重逢的喜悦令过往朦胧的回忆都显得那样甜蜜,吴洱善看了一眼手表,她和薄洄那边约定好是见面一小时后就立刻分开,现在一小时已经快要到了,她要把车开到广场那边去接人。
一小时很短。
对庄湄来说,她怎么看弟弟都看不够,她不停的抚摸着薄洄的脸,薄洄也拍抚着抽噎的她,两人深深望着彼此,共同确定了对方还活着,他们都没有被那场波云诡谲的巨变夺走最宝贵的生命。
“我和洱善约好了是一个小时。她告诉我,你们已经结婚了。是么?”薄洄看吴洱善的车缓缓开过来,他警惕性的将庄湄抱在怀中,问道。
“一个小时?我们只能见一个小时吗?你马上就要走吗?”庄湄抽抽噎噎的问。
“容兰芝举行葬礼,入城检查很松懈,我才能进来。当然,多亏了洱善打点。”
“不……我不想放你走,我不想和你分开。”庄湄抱着薄洄,她从薄洄的神色中看出来,薄洄恐怕和以前的她一样以为母亲早就在五年前过世,他肯定不知道这场葬礼为谁而办。
“我也一样。姐姐。”薄洄捏了捏庄湄的耳朵,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他们明明没说话,但是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无声的交流中。
等吴洱善下车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庄湄缓慢的从薄洄的风衣口袋里抽出一把枪来,她低下头抿着唇,然后她就那样转过头去,陡然将枪口对准了吴洱善!!
吴洱善惊恐的看着就这样站在一起的薄氏姐弟,他们长得那样相似又那样截然不同,他们都承袭了父母的美貌,一个高大俊逸,一个娇小倾城,只是这一刻,当他们在多年之后,一起站在这明晃晃的阳光下时,原来,竟是这样美得令人恐惧。
“薄湄,你在干什么?我帮了你,我为了你整整筹划了两个月,才让你见到你弟弟,现在你拿枪对着我?……你要杀死我吗?”吴洱善走到二十步远的地方,低声这样说道。
庄湄没有说话,也许她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广场的人也不觉得这个小女孩手里拿着的枪是真枪,他们以为她拿着的是玩具枪,吴洱善脸上还挂着讪讪诱哄的笑容,所以这让一切看上去就是打闹,也没人注意这里。
“放下枪,你这是做什么?薄湄,你疯了吗?薄洄,你把她手上的枪拿回去,她现在很不好受,她会伤到她自己的。”吴洱善求救于薄洄,薄洄却不应她,吴顿时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她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走。
庄湄仍旧没有说话,她看着吴洱善,眸子里尽是倨傲的冷漠。
吴洱善双手发凉,她觉得从前的薄湄好像又回来了,而且变得危险万分,她真的不怀疑,如果她现在引人过来,她真的会开枪。
庄湄就这样拿枪指着吴洱善,直到薄洄开车过来,庄湄上了车。
他们就这样在吴洱善的眼皮底下,走了……
见他们的车已经开远,吴洱善立刻上了自己的车,疯了似得追过去,开到半路,忽然从一个路口来了两辆车一左一右的胁迫住了她,为了突破重围,吴洱善一再加速,当事情已经向着不可预知的发展时,吴不得不穷追不舍,最后超速撞上了临时交通管制的护栏,她自己也撞伤了额头,晕倒在驾驶席上。
第79章烽火
郑潋荷的棺椁被抬进了容家的墓园,土已经埋到一半,温翀和温禧两兄妹终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整场葬礼终于是将要圆满落幕。
恰此时,有人在温禧耳边报了信,温禧立刻大惊失色!隔着一排又一排准备献花圈的长辈,温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