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鼓的肚子喊儿子儿子,结果生下来又是个女儿。
她连奶都没有喂一口,就等着小女婴自己饿死,然后将她的尸体姿势摆成特定的祈福形状,再作法好好安葬了。
因为她听说这是保证下一胎可以生儿子的偏方。
李花小小年纪,因为偷偷给妹妹喂米汤喝,还被抓住打了一顿。
她在妹妹坟头哭得晕厥过去,也不知道是在可怜妹妹的苦命,还是在可怜自己。
李母只要心气不顺的时候看见李花就要揍她一顿,骂她的名字不好,只开花不结果,要她来有何用!
李花只能加倍努力干活,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因为她心里知道,如果一旦没用的话,再遇到饥荒,她可能就活不过明天。
两年后,李母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欢天喜地得不得了,给儿子取名叫福根,对李福根那叫一个宠溺。
好吃好玩伺候着,没让他饿着一顿,没让他冷着一天。
李花实在太能干了,完全抵得上一个成年男子的劳动力,所以直到她长到十八岁,李家父母还没有替她物色婆家。
李母总说舍不得女儿,要多留两年,可村子里谁不知道,那是因为李父前些年挖地挖到脚了,所以他们家里需要依靠李花干农活,将她嫁出去不划算,不然一般姑娘十五岁及笄,早就该议亲出嫁了!
李花之所以决定要离家出走,是因为她弟弟李福根小小年纪就染上了赌瘾。
偷偷将家里的钱财偷去赌输了不说,还欠下了十两银子的巨款!
李母听到十两银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赌庄里的打手说了,不还钱就要砍了李福根的双手,这句威胁的话,可把李母吓坏了。
李花将这几天偷偷攒下来的干粮藏在怀中,正准备翻窗子逃跑的时候,突然李母推门进来了,吓得她一哆嗦。
李花侧着身子,遮住怀里的窝窝头,看着她的亲生母亲,冷冰冰地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李母笑着拍了女儿肩膀一下,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红苕。
“你个死丫头,没事儿娘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快吃,别让你弟看见,等会儿倒说我偏心你。”
李花心里冷笑,还好意思说偏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不吃白不吃,吃了才有力气跑。她接过热乎乎的红苕,大口大口吃起来。
李母见女儿得了自己的好处,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来,笑着劝闺女:“那王员外可是顶顶有钱的,聘礼足足给了咱们家十五两银子,你以后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少不了!”
李福根欠下的赌债,李家还不起,听说王员外正在买小妾,李母寻了过去一打听,出价十五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
村里平日里嫁娶都是一两银子顶了天,王员外竟然出价十五两,而且人家要求也不高,清清白白的闺女,长相秀气就行。
李母再也不用因为儿子欠赌债的事儿愁得掉头发了,她心里笑开了花,立刻回来和老头子商量,准备快点将闺女送去,拿了银子替儿子还了债不说,还有足足五两银子的剩余!
李花啃红苕的动作慢了下来,直勾勾看着她母亲含笑的双眼,冷静地问道:“娘,你知道为什么王员外的聘金出价那么高吗?这世上岂会有白白的便宜让你占?”
李母的眼神有些闪烁,她板着脸强硬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王员外家里天天吃的可都是白面,细粮!娘这是送你过去享福的!”
见母亲还要欺骗自己,李花冷漠地直说了,“每个送进他家的女孩子,都活不过第二年,这已经是他第十九次买小妾了,娘,我知道的,你不用再骗我。”
她就这样直接戳穿了李母残忍的谎言。
那王员外是个性|虐待者,每个被丢出王家的小妾,尸体都惨不忍睹,所以哪怕聘礼出到了天价,疼女儿的人家也是不屑将闺女往火坑里推的。
呵,就是这么“偏心”自己的母亲,以为拿一个红苕就可以哄骗了她去。
李母还在不死心地继续忽悠闺女,“你个傻丫头,只要拿出本事来将王员外伺候开心了,那不就行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
李花依然坚定地拒绝了,“娘,我不去,求求你们也心疼心疼我,我去了真的会没命的……”
她心中明明很清楚,却依旧心存幻想,奢望能从家人这里得到哪怕一点点温暖。
“你这黑心肠的贱丫头,你不去的话,我们家哪里来的钱替你弟还债?难不成真让你弟被拖去砍了双手你才开心?”
李母啪一巴掌打在李花消瘦的脸颊上,清晰的红印立刻浮现出来,生生让李花在冰天雪地的冬天,感觉到了火辣辣的温度。
“你这不孝女,这么些年吃我的喝我的,我辛辛苦苦养你长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李着硕大的泪花,声嘶力竭地乞求她娘,“我也是你亲生的女儿啊,我可以努力干活,不要卖了我,娘,我求求你不要卖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