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吃过午餐,荣扶桑与洪之帆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回医院。
短短几分钟的路,总之洪之帆的脸色不大好。荣扶桑好笑看着,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啦,如果你真的要被傅洐弄死,我会求他留你最后一口气。”
“……”洪之帆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咬着牙,轻骂她道:“红颜祸水!”
“嗯?”荣扶桑挑起眉,漂亮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彻夜未眠的疲惫,她佯装谦虚地甩甩手:“我是知道我美啦,不过形容我红颜祸水,你未免也太客气了吧。我可不喜欢溜须拍马的人……”
洪之帆叹为观止地看着她:“的确,那我改个成语好了。”
“什么?”荣扶桑掏掏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厚颜无耻。”
荣扶桑:“……”
两人说笑着走进病房。
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忽然开口唤她:“扶桑。”
她抬起头,看见宽敞的单人病房里各坐着两个女人。紧贴着病床而坐的是张静,站在窗边环着胸的是岳翎。
开口叫她的人,是后者。
这时,有护士走进来观察荣御诚的各项身体数据,看见屋子里这么多人,皱着眉开口道:“病人需要静养,不用这么多人陪着。”
荣扶桑面色淡淡地,目光落在麻药依旧未过的父亲脸上,对洪之帆说:“让她们都离开。”
洪之帆于是朝着看向那边两个女人,手掌朝上,指着门口,礼貌地示意她们自己离开。
张静和岳翎同时将目光落在荣扶桑脸上。
张静先开了口:“扶桑,伺候病人的事,你不懂,不如让我留下来……”
岳翎则比较了解女儿的脾气,沉默着走到门口,却又回身看向荣扶桑:“我们单独聊两句,可以吗?”
荣扶桑冷眼看她,道:“是不是我答应了,你就会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岳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扶……”
荣扶桑却已经站起身,朝外面走去:“那走吧。”
岳翎跟着她走到走廊外,她看着背对着自己,沉默站在窗边的女儿,在原地静立了很久,才情绪复杂地一步步朝着扶桑走去。
外面,是个明媚和煦的人间四月天。
染了春光的风,轻轻吹乱了扶桑的长发。
岳翎下意识地去替她理顺,却在看到荣扶桑回头时的那个冷漠至极的眼神时,生生地将手缩了回去:“扶桑,你究竟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荣扶桑不曾回答。
岳翎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荣扶桑对她的怨恨,已经在经年累月之中,深得犹如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大海。
“扶桑,我只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我有苦衷……”
荣扶桑冷哼了一声。她倏尔转身,径直打断了岳翎的那些无用告白:“我们合作。”
岳翎终于住嘴,她一脸不解地望着荣扶桑。
荣扶桑冷睨着她,说:“你今天出现在这里,总不会是真的好心来看我爸吧?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比起佯装矫情的所谓女强人,我更愿意与坦白的瘾君子合作。”
岳翎脸上泛起一丝极度受伤的表情,她握着拳沉默了良久,面上的神色才一点点地冷却下来。
最后,她终于彻底撕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层伪装,开门见山道:“我要重回荣家。”
“绝无可能。”荣扶桑一口拒绝。
岳翎似乎料到她会这样说,于是又道:“那么,我要拿回我这么多年在荣家应该得到的那一份。”
荣扶桑:“你要荣氏的股份?”
“是。”
荣扶桑淡淡地挑起了眉:“你果然很贪心。”
岳翎听而不闻,直接开出条件:“我要荣氏20%的股份。”
“可以,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否则,你一分钱都别想从荣家拿走。”她说完,再也不愿意与岳翎单独多待,转身回了病房。
*
荣御诚在医院里住了近半个月,傅洐也已经离开运城长达半个月。
他不曾给荣扶桑来过电话,而扶桑呢,也并没有主动给男人打电话的习惯。
但傅洐依旧还是能够从洪之帆每天的电话中清楚地了解到荣扶桑的行踪和动向。
苏黎世的天气,总是美丽得宛似天堂。
傅洐回来整整两周,才想起来要去傅家大宅看一看。
他其实并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样日理万机,活到他这个份上,身后的事业帝国早已经固若金汤,而且傅氏有着极其完善的制度,许多事,不到最要命的一刻,底下的人都不敢轻易去烦他。
那为什么他还要回苏黎世,还要让荣扶桑独自面对周遭一切的问题和荆棘?
洪之帆表示摸不透老板心中的想法。
倒也是知道傅洐最不喜去涉足别人的家事,就连傅家的成员偶尔出了事,不到生死关头,傅洐也是绝不会去管的。
但,荣小姐不是傅先生心尖尖上的人吗?他居然也能做到这般冷静自持?
简直太可怕了……
殊不知:傅洐,自有属于傅洐的骄傲。
他也想看看,不在彼此身边的时候,那女孩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像是把身体的某一部分也留在了她身上。
生命缺失着最重要的一部分,每一日都看似活得没有任何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嗯……
傅先生每每想起那个折磨人的小女子,便会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对劲。
又不肯就这样拉下脸来为了她而巴巴地回去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