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回报董卓,将孙坚被害经过详细叙说了一遍,董卓大喜道:“这个孙猴子终于死了,除去我心头一大患。”李儒进曰:“孙坚之子孙策也不可小觑。”
董卓问:“孙策多大了?”李儒道:“年方十七。”
“一个小毛孩,能有多大能耐?”不以为意。
李儒道:“虎父无犬子,传闻此子颇有英才,我们还是应该多加注意才是。”
“孙坚一死,他还能有什么作为?这事不必费神了。”
自从吕布将曹操打得满地找牙之后,董卓唯一惧惮的就是孙坚,孙坚死后,他**更加膨胀,觉得天下终于姓董了。虽然小皇帝只是一个摆设,但董卓还不敢明目张胆称帝,毕竟天下诸侯众多,引起公愤也不太好。于是自号为“尚父”,
将天子仪仗、皇宫内院俱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出入都要求按皇帝的规格准备排场,皇宫想住就住,不想住就回郿坞,李儒劝谕了几回,然而并没有卵用,也只好由他去了。
虽然如此,但董卓还觉得不过瘾,皇宫虽好,毕竟不是完全属于自己,便命李傕等广征天下民夫,按长安城的规格将郿坞修葺一新,几年时间,奴役民夫三十余万人,多数被虐待至死,民众虽怨恨在心,却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董卓又命人到各地搜罗妙龄美女送入郿坞,以供其淫乐,民间凡有十三岁以上未婚貌美女子的家庭,皆惶惶不可终日,官军所到之处,鸡犬不宁,家毁人亡,那些不堪受辱的家庭,或自毁容颜,或背井离乡,皆为躲避董祸。
“皇帝”当久了,董卓更加目空一切。他再也不愿意听见任何进谏之言了,凡忤逆“圣意”者,或寸剐、或割舌,死状惨不忍睹,百官战战不敢言,李儒虽然时常伺奉左右,也只好三缄其口,至此,朝廷上下只有董卓一个人的声音,朝野内外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旨意。
董卓又将董氏一族无论大小皆封列侯,命其弟侄掌管禁军,将生杀大权尽收手中。每次出入长安、郿坞,百官须在城门外跪拜迎送,稍有不当,即刻斩杀。
如此倒行逆施弄得人人自危,朝中大臣欲生啖其肉,但董贼大权在握,硬拼毫无任何胜算。大臣张温一日酒醉之后在家中怒骂董卓猪狗不如,必遭天谴。
第二日董卓摆酒宴请群臣,席间对群臣道:“我每日里为国操劳,欲兴复汉室为君分忧,却总有那宵小之人企图背叛我,我实在很痛心啊。”
众人闻言,心中战栗,齐声道:“尚父日理万机,殚精竭虑,我等唯尚父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志。”
董卓端起酒杯,垂泪道:“不尽然啊。”呼吕布入内,手指张温大喝道:“此贼与袁术勾结,欲置我于死地。我无杀汝之意,汝却有害我之心,今日不可留你。”
吕布上前手提张温于座下,张温已吓得肝胆俱裂,大小shī_jìn。须臾,吕布执张温人头入,董卓命人以托盘盛之,传众臣观看,多人呕吐不止,董卓抚桌大笑。
司徒王允回到府中,回想今日席间之事,一阵后怕。董卓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人头落地,必须想一万全之策以保平安,可是该怎么办呢?
王允饭也不吃,茶也不喝,坐卧不宁,在屋里往来踱步,不觉已是夜深月明。苦思无策,王允策杖出屋,在后花园中对着苍天明月垂泪悲叹。
荼蘼花开正盛,一朵朵娇艳的花儿在王允眼中都成了败絮。荼蘼过后,春天便不再了!董贼专权,我的春天又在哪里?眼泪潺潺而下。
正在嗟叹,忽然听见花丛后也有人在长吁短叹,王允大惊,府内有董卓暗探?张温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这要是被董卓知道了,不知道又会安置何等罪名?
王允不敢声张,慢慢地移步靠近,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坐在牡丹亭畔对这月亮伤心落泪。
只见这个女子一身翠绿的薄衫外透出圆润的香肩,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玉质的光辉,一张俏脸凄婉而美艳,将月光也衬得黯然,如葱玉指拈着一枝荼蘼轻摇,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条粉色的丝带将细腰收束得恰到妙处,显得那袅娜的身段风情万种。任是王允对女色不解风情之人也怦然心动。
王允断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流连?”那女子本暗自伤神,闻言一惊,转头看时原是王允,下跪叩拜道:“大人,奴婢袁婵,因想起凄惨身世,在此叹惋世道不公,不想竟惊动了大人,望大人开恩,不要降罪。”
“袁婵?你何时到我府中?”
袁婵又拜道:“奴婢贱妾一名,自然不劳大人挂念,我本是前太傅袁隗之女,前年董卓杀我全家,我出门在外得以幸免,后投身大人府中为奴,求大人垂怜奴婢,不要将我送与董卓老贼。”
王允心中一动,忙将袁婵扶起:“你是袁太傅千金?想报灭门之仇不?”袁婵悲道:“我日思夜想的就是手刃董贼,为我袁氏一门报血海深仇,可惜我一介女流,想也无用。”
王允大喜:“如今就有一绝佳机会,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识!”袁婵连忙叩首道:“如果大人能助我报此血仇,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王允击掌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想我日夜苦想之计却应在你的身上。”再次将袁婵扶起,道:“随我到内阁中来。”
袁婵不知王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忐忑不安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