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蒋云玉开门的动静不小,黎静水叼着毛笔抬头,看见蒋云玉的一刹那,双眼瞬间射出两道亮晶晶的光芒,嘴里的狼毫笔啪的掉在了桌子上的宣纸上,将写了许多字的宣纸晕染出一大团的墨迹。
她都顾不上去心疼遭了殃的心血,啪的将手中的狼毫笔恶狠狠掷在地上,嗷一嗓子,动作迅捷一跃而起,越过案几,越过书架,越过琴几,扑向了蒋云玉。
蒋云玉惊恐的瞪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一步,分开双腿,气沉丹田,虽然他也不知道丹田是个什么东西。
“君山,你可回来啦,我想死你了。”扑到蒋云玉身上的黎静水熊抱住蒋云玉,哭丧着脸蹭啊蹭的哀嚎。
蒋云玉被扑的一个趔趄,手下意识搂住挂在他身上的黎静水的屁股,庆幸自己反应够快,没有摔去地上,即便是这样,他也够吃力的。
蒋云玉用力用到脸憋的通红,硬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憋出三个字,“怎、么、了?”
黎静水双手紧紧搂着蒋云玉的脖子,脸在蒋云玉的头发上蹭来蹭去,双腿牢牢盘在蒋云玉的腰上,扁着嘴可怜兮兮的扯着嗓子哭诉:“祖父罚我抄佛经,整整一百页。我抄了一个下午才抄两页,不抄完就不让我出院子。君山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好歹是你娘子,你得帮我啊!”
真是说的字字血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好不凄惨。
蒋云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故意问道:“祖父为何罚你?”差点儿就忘了眼前这人干的好事了。
黎静水鲠住,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转,心虚的说:“这个不重要,我手腕子都要断了,你帮我分担一部分好不好嘛?”
“你先告诉我为何受罚。”蒋云玉淡定坚持。
黎静水撇撇嘴,气弱的的从蒋云玉身上撤下了双手双脚,走去一边面对书架垂着头,双手不自在的搅来搅去,“这不是,就是,华宁嘛。你是不知道,王承志那龟孙子和他娘有多过分,他娘动手打了华宁好几次,还霸占华宁的嫁妆。王承志竟也不管,华宁身上都是淤青,太可怜了。”
蒋云玉眼神闪了闪,暗潮汹涌,“所以你就命人打了他们母子俩?”
蒋云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黎静水心里没底,更是气弱,几不可闻的嘀咕道:“我这不是受罚了嘛。”
“你就不能同我商量商量?”蒋云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冷厉凶道:“闯祸的时候没想着我,被罚了倒知道来装可怜,你就是活该。”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错了。”黎静水嬉皮笑脸转身黏上蒋云玉,丝毫不在意是否失了脸面,“你看我认错态度这么好,你就帮帮我嘛,以后我一定什么事都同你商量。”
蒋云玉板着脸不予理会,他是真的气到了,多少次对阿水耳提面命,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打人不是唯一解决事情的办法,遇事要多想想,就是说不听。
他就说凌晨的时候怎么那般着急的撵他出去上值,这显然就是早有预谋,故意瞒着他的。
明知故犯,绝对不能轻易饶恕。
“你真的不帮?”黎静水挽着蒋云玉的手,仰头盯着他目不斜视的眼睛问道,“真的这么狠心?”
“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说打人就打人,你是土匪流氓吗?”
“那不然呢?那老婆子打了华宁就这般算了?你不帮便不帮吧,我也不是非得指望你,以后你也别想着上我的床。”黎静水气急,跳脚大喊道,这个大棒槌。
蒋云玉抱臂冷哼,眉头动都不动一下,“只怕到时候着急的也不会是我。”
黎静水喉头又是一鲠,语塞,说的好有道理,实在无法反驳。
她挺胸嘴硬道:“那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蒋云玉看向黎静水,眼神里满是对黎静水的无可奈何,“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阿水,你有当我是你的夫君吗?你遇事几乎从来不与我说,更别说与我商量了,从来都是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好似没我这个人一般,莫说你这般冲动行事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蒋云玉双手因紧张而微微蜷缩着,神色疲倦而难过,他觉得无脸,别过脸去,轻生诉说:“阿水,我是个男人。我知道自己懦弱,无用,关键时刻不顶事,无法给你依靠,每每想起我真的很痛苦。我总是想,我是不是配不上你,你不该嫁给我的,你该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我这般百无一用的书生。”
第73章 交心
屋里静默下来, 落针可闻。
蒋云玉胸口微微起伏, 一脸难堪。这些话一直隐藏在他内心深处, 是他不愿触碰的禁地。
曾经他也是万众瞩目,天之骄子。年少中举,官从博士, 教书育人,手下有名有姓的学生不知繁几。
可自从与阿水成亲,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那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世人赞颂的,好似都没了用处, 都不是阿水所需要的。
不论是什么事, 阿水不是自己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