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疑之处,这才启口道:“主人不便见客,林明府有何指教?”
这架子端得可真大!
林文渊暗暗腹诽,脸上却挂着得宜的笑,“指教不敢。只是过些日子京中有位贵人要来上任,想来你家郎君也来自长安,又同姓顾,如此巧合也是缘分,便想着郎君要不要去见一见。”
姓顾的贵人来上任,除了他家主人还能有谁?
他如是说,一则不过是想说明他有门路,给他们一个好;二则,自然是要他们对柳树村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要乱说话。
“多谢林明府提醒,此事我一定转告主人,主人省得其中利害!”
说罢便亲自送人下山。
林文渊碰了个软钉子,心中很是不忿,但这种老狐狸向来能屈能伸惯了的,倒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失了仪态。
方才上山,看到这边从山脚到山顶整齐的青石板山路,又透过这边宅子隐隐看到茶庄那头青苗成行,这庄子坐北朝南,住宅又在山体南面,而茶庄和耕地在北面,他只瞧得那么一角,无法窥探全貌,但仅是这青石板路,他便能推测,只怕这山上被他们改造得早已不是当年的荒山野岭。心里哪里敢小觑这个姓顾的商人,只得将那些个不满先忍下来。
而且他也找人打听过,这柳树村和赵家沟的人,十分敬重阿璃,对阿璃的话言听计从,为保险起见,这边也不能放松。
转头林文渊便让江瑶陪柳氏往四明山走一趟。
阿璃不给江瑶面子,却总得顾及一下江英这个叔父的面子,就不可能不见柳氏。
阿璃听得下人禀报时,正与顾母在翻书,想给孩子多准备几个名字。再过一个多月就该临盆了,每个生孩子的女人尤其是头一胎都是往鬼门关走一遭的,阿璃紧张,顾母更紧张,连奶娘于氏本来很紧张的都被她们这股子劲儿给冲淡了,不得不放宽心来安慰她们,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反而真没那么紧张了。
听得那头二房来人,于氏率先说道:“娘子身子不便还是不见了吧。”
这几个月她们都瞒着二房那边,这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阿璃和于氏顾虑更多的便是在最后这关键的日子,怕二房那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于氏看阿璃,阿璃想了想,“不见便不见,那就劳烦奶娘替我去打发了她们。”
顾母只是看了看,并不多嘴。这孩子的事情她没过问,但多少看出来一些,两房若没有矛盾又怎么会分家。
但很令她意外的是,这个茶庄子上下数十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私下里道是非,看惯了后宅各种乱七八糟的争斗,这种平和淡静倒是她最喜欢的,自是对这个儿媳妇更满意。
品性教养这种东西,真不是从身份上看得出来的,什么士农工商,无奸不商,他们家阿璃可不是那种人。
江瑶没料到阿璃竟然连母亲也不见。那个商人拒见她家明府,如今阿璃拒见她母亲,气愤之余,她总觉得这有些奇怪。因为阿璃从来不是那种会逃避的性子,莫非是有什么想隐瞒他们。
江瑶心思转了转,遂道:“今日来本也只是看看妹妹,如今阿娘跟阿婉都住在山溪山那边,离此不算远,一家人,以后多走动走动,不要疏远了。”
这话说得好听,于氏心知肚明她们的意图,只嘴上客气应着,并不多话。
“我们很久没来四明山了,听说阿璃将这里打理得不错,现在回山溪山还早,我们可否四处看看?”
于氏不好拒绝,但还是防了一手,让倩儿陪着两人去茶庄和湖边转。江瑶何等狡猾,不过借口上茅房,便跑庄里去了,顾母从阿璃房里出来,看到一个模样姣好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在月门处张望。
转念一想,便猜到她的身份,笑盈盈迎了上去,“这位小娘子可是迷路了?”
江瑶吓得一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陌生妇人,气质容貌自带一副贵气,但衣着平平,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个有身份的人,遂安下了心,昂首挺胸道:“我是阿璃的姐姐,她可在?”
果然……
顾母笑道:“璃娘出门了,娘子若不介意改日再来。”
江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门都关着,她也看不出屋里到底有人没人,毕竟自己是偷偷摸摸进来的,也不好把事情闹大,只得转身离开。
顾母一路目送她离去,那头星儿端着一只木盆过来,跟江瑶撞了个正着,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擦肩而过,顾母便见江瑶的视线落在木盆里,顿时心口凉了一下。
星儿过来脸色有些白,顾母看了一眼她盆里的东西,那正是她们前些日子做的小衣服,乘着今天天气好,星儿拿去浆洗了,想等着孩子出生就能穿,没曾想竟然被江瑶给撞上。
“她怕是看出来了。”星儿有些惶然,就算是洗过的衣服拧成一团,可是要辨别是大人的还是婴儿的却是看一眼即可。
顾母拍拍她的手臂,“别怕,没事的。别让你家娘子担心,此事交给我。”
星儿点点头。
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