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大尾巴扫在地毯上的轻微沙沙声响。
初栀垂着眼,声音轻轻的:“只今天。”
陆嘉珩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在灯光下泛着一点柔软的绒毛感。
“嗯。”他轻声应声。
“你明天去交暖气费。”
陆嘉珩笑了:“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学校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初栀却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脸烫得像是也被传染了在发烧一样。
初栀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她清了清嗓子,拖着电暖气重新拖回到房间里。
初栀家里三室一厅,一个房间平时空着,偶尔爷爷奶奶过来,房间里久无人住,虽然平时也有一直在打扫,但是还是有一点旧旧的,灰尘的味道。
陆嘉珩坐在沙发里,微微仰着头,看着初栀怀里抱着被子枕头什么的,一趟一趟进进出出的折腾。
他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撑住眉骨:“你在干嘛?”
“帮你换被套,”初栀一边从这屋折腾到那屋,看都没看他,“还有床单,”
她手里抱着粉白的一床被子,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一边严肃地皱着眉教育他,一本正经地:“发了烧还穿那么少就站在门口,这么冷的天气不交暖气费,退烧药都是过期的,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
陆嘉珩撑着下颌看着她忙来忙去的小身影,懒洋洋地笑了笑:“嗯,就不小心。”
初栀瞪了他一眼,抱着枕头走了。
她刚走,陆嘉珩手机震动响起,程轶的大嗓门依然有极强的杀伤力,雷霆万钧,仿佛能够穿透耳膜:“陆嘉珩我日你大爷的,你他妈到底回不回来了?!”
陆嘉珩喉间带着一点不适的灼烧感,声线也不太对,语气听起来却带着种悠闲的愉悦:“不,你自便。”
程轶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挂了电话了。
程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这个逼外套也不穿,到底跑哪儿去了。”
程轶之前送初栀回来过一次,知道她家也在这个小区,虽然具体哪里不知道,但是基本也想得到陆嘉珩是去找她了。
他缩着肩膀冷得嘶嘶哈哈的,一边出门摔上他家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大骂着陆嘉珩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渣。
隔着一层天花板和一层地板的陆嘉珩打了两个喷嚏。
还没打完,初栀从房间里出来,走回到灯光下。
陆嘉珩微张着嘴,看着她绕过沙发,走到他面前来,单手撑着沙发扶手,倾身靠近,柔软微凉的小手轻轻覆盖住他发烫的额头。
她在他上方一点的位置,遮住了客厅的灯光阴影覆盖下来,看上去像是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沙发上。
陆嘉珩仰坐在沙发上,肌肉微绷,一动都不敢不动。
初栀摸摸他的额头,细细地试了一会儿,又摸摸自己的,似乎觉得没有办法分辨,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一点来:“好像还是有点热。”
陆嘉珩喉结滚了滚,眼睫微扬,从下至上看着她:“嗯。”
他声音低哑,听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掺杂着一点点什么别的东西似的。
初栀垂下眼来,刚好撞进他黑漆漆的桃花眼里。
眼角带着一点薄红,漆黑深邃,眼底幽暗暗的,视线像是带着具象化的温度,把他此时因为发烧偏高的温度通过眼神全都释放出来了。
初栀才意识到自己靠得有点近了,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把他压在了沙发上一样。
她连忙飞快地收回了手,直起身来,匆匆后退了一步。
后面就是茶几,她一退,膝盖腿弯撞上茶几,闷闷地一声响。
硬质的原木茶几被撞的微微往后蹭了一点儿,寸劲儿撞得这么一下不算轻,初栀吃痛叫出声来,疼得泪花都快出来了。
好像是刚好撞到了腿窝哪根筋上了,她左腿膝盖一弯,钻心的疼伴着一阵麻。
陆嘉珩反应极快,一下子就直起身来了,虚虚张开手臂,锁眉看着她:“疼不疼?”
初栀没说话,垂着头屈腿,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着那股疼劲儿缓慢减轻。
其实也就刚撞的那一下格外的疼,缓过那会儿就好了很多,初栀摇了摇头,膝盖慢慢弯了弯:“还行,不是很疼。”她说着直起身来,“我去给你倒杯水,你把药吃了然后睡觉。”
陆嘉珩叹了口气,没等她走两步,抬手抓住她手臂把人拉回来:“我自己去,你坐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一手抓着他手腕,一手扣住肩膀把她按进沙发里,低垂着眼,有点无奈的样子,“怎么冒冒失失的?”
初栀揉着腿窝,仰着脑袋不服气的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靠那么近!”
她说完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次和他实在是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靠过去的。
陆嘉珩挑眉,对这从天而降的一口锅毫无疑义的就背起来了,他轻轻笑了一声,乖乖地认错道歉:“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