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捧住他的脸,垂头,一口重重地咬在他削瘦的下巴上。
她这一下用了好大的力气,一点点血腥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陆嘉珩低低嘶了一声,没躲,任由她咬着。
“为什么咬我……”
她抽抽搭搭地含着他下巴咬他,含糊道。
“忍不住。”他低声说。
“……”
王八蛋。
初栀不解恨,松了口,又按着他脑袋侧了侧,在旁边补了一口。
他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报复,也不放她。
初栀一边抹眼睛一边啪地拍他脑门往前推:“你放我下去!”
陆嘉珩不为所动,稳稳地抱着她,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声音低柔:“碟子碎了,下去扎脚,你别哭了。”
他一说话,初栀眼泪抹都抹不掉了。
她气得直蹬腿,泪水流得凶,被他细致地一点一点亲掉。
缠绵的,温柔的,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初栀撇过头去躲他,又被他揉着脑袋扣进颈窝:“我刚刚看见你那个骑士帮你解围巾。”
初栀一愣,不抽鼻子了。
他低低继续道:“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初栀摇了摇头,鼻尖蹭着他脖颈处的皮肤,眼泪也顺着滑进衣领。
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叔叔阿姨呢?”
初栀打了个气嗝。
陆嘉珩抬手,安抚小朋友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甚至带上一点委屈了,
“你看,我都见不得光。”
初栀把脑袋埋进他颈窝里,不说话了。
他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还挺对不起他的。
初栀停了停,抬起头来:“那你朋友呢。”
陆嘉珩笑了:“我们在一起那天,你好像在跟我朋友吃饭。”
好像是这样的哦。
初栀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依样画葫芦问:“那叔叔阿姨呢。”
她没多想,脱口揪出来了,问完才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一幕,有点后悔。
果然,陆嘉珩沉默了几秒,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他微微低头,额头触着她的额头,声音沉缓:“初初,我和我爸关系不好,也没有妈妈了。”
初栀愣住了。
她其实有想过他父母可能是分开的,但是没有想过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初栀微垂着的眼睫抬起,皱着眉,眼神又愧疚又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感觉自己揭了人家的伤疤,此时说什么都多余。
她垂下眼:“对不起……”
陆嘉珩表情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还笑了,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已经过去很久了。”
初栀没说话,依然垂着眼,看起来好难过。
半晌,她才小声说:“没有见不得光……”
她声音太小了,每一个音都像是含在嘴里,陆嘉珩却听清了。
他凝视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初栀不说了,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他抱得稳,她两条腿儿晃啊晃啊,“你先让我下去。”
有男朋友这个事儿,她不敢跟初父说,虽然初父平时看起来脾气好,从来不生气,但是发起火来特别可怕,初栀觉得自己可能会挨打。
陆嘉珩用脚将地上的瓷器碎片往旁边扫了扫,清出一块干净的地面出来,将她放下。
初栀终于站好,仰起头来看着他。
他看起来有点狼狈,下巴上被咬出两个印子,都出了血,额头也有一点点红,好像是被她刚刚拍的。
隔间外面有女人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传来,还有交谈说话声。
有人进来了。
紧接着是水龙头打开。
初栀踮起脚尖,人往上窜,陆嘉珩见状,配合地弯下腰来,凑过去。
借着水声作为掩护,她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我先出去。”
“你十分钟以后再走。”
陆嘉珩:“……”
说好的没有见不得光呢。
初栀还很体贴地认真提醒他:“记得悄悄的,等外面的人走了再出来,不然你会被当成变态抓走的。”
“……”
不知道为什么,陆嘉珩总觉得他家小姑娘好像学坏了。
*
往常的寒假,初栀都会陷入了晚睡晚起的糟糕作息时间循环。
说是晚睡,其实也只是从平时的十点变成了十二点前,只是早上起床的时间无限拖延了,经常性一天睡一个对时,然后妄想在床上赖个一整天,再被邓女士掀了被子拖起来。
这次,第二天她却起得挺早的。
只是一闭上眼,眼前就全是他抱着她亲她的场景。
唇齿相交,紧密而缠绵,铺天盖地的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