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宁王驾马飞奔在前往截刃山的路上,忽然看见前路上有一辆马车,以此时此刻之局势,心中不免对之起疑,他全力追赶上,横马在前将那马车逼停。
驾车的正是封家姐弟,姐弟二人都是练得都是重外功拳脚的功夫,脾气不免暴躁了些,见他这行为,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但眼前之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实力,一举一动间,威慑尽施,姐弟二人见得他的高明,知道实力间有着不小差距,更何况跟随苍回多年,戾性得以收敛,还是耐心地听来者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旭宁王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封三郎问道,他语气尽可能平缓,避免叫人察觉出什么敌意而生出额外事端。封二娘却不经意间向着车内看了看,这一细小的动作没能逃过旭宁王的眼睛。
不顾驾车的姐弟二人,旭宁王直接指着车内问道:“车内是什么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马车后面由远及近,随后驭马而来的渎世豺与萧冕乡与他们各自的马都远不如旭宁王那般轻松风光。
“原来是王爷,苍回有失远迎了。”苍回拉开帘子,走下马车,他这时虽然仍然戴着面具,却不刻意穿出一身白,而穿着普通布衣,他佝偻背脊,体态龙钟,看着与寻常老人只区别在那面具。
旭宁王看得清楚这车里还有一人,只当是苍回的内人不多追问,他问向苍回:“哦?苍大侠这是要去哪儿啊?”
苍回答道:“苍某年老体衰,实不甘终日卧伏在床榻之间,是以举家远走,欲在西境群山连绵之地寻一处远离纷争的僻静地收纳我这一身老骨头了!”
旭宁王一时语塞,有许多疑问却也不知如何提出来,渎世豺与萧冕乡皆看出他的为难,渎世豺与中州武林心有嫌隙,不愿招惹苍回。萧冕乡也看出了渎世豺的为难,他笑道:“苍老前辈可是朝廷命官,此番退隐可有向上‘乞骸骨’?”他虽是对苍回说的,说到后面,笑脸却对向旭宁王。
“自然是有的。”苍回说,他回到车里,找到什么东西又出来,“上之回诏在此,请王爷过目。”说着,将取出的东西双手奉给旭宁王。
旭宁王说不出的尴尬,他对官场朝堂的不通已全然暴露给一个他越来越觉得不是无关角色的人。他思索一阵,问道:“你是在剑决之前出发的?那怎会在路上耽搁这么长时间?”
封三郎抢答道:“我家老爷身体不适,经不起颠簸,所以走得慢了些。”
旭宁王点了点头,像是很认可这个回答。
苍回问道:“那王爷呢?王爷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旭宁王将剑决中发生之事,中州此刻之景象,皇宫所遭之变故,一五一十告知了苍回,“......我现在正赶往截刃山剑盟本部,那边飞鸽传书来称天下第一剑已成,要我尽快前往指点下一步应做之事。”他说着,看向苍回,等着苍回的答复,却见苍回及他的随从举止间体现出对此事有着异于常人的感触。
“他......他怎会!”苍回痛心疾首道:“想不到他成天无忧无虑的模样,心底里却是从未放下过仇恨!”
“原来你们认得安秋凉吗?”旭宁王问道。
苍回悲痛不能自已,封二娘替他答道:“安家破碎覆灭之际,是我家老爷保下他与同胞姐妹二人。后来十五侠众人看出尚为幼儿的安秋凉眉目之间杀机戾气甚重,便交由我家老爷代为抚养引导,而把他同胞姐妹带去培养成其父的接班人。”
“这么说......他还有一个同胞姐妹?他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旭宁王惊讶道。
封二娘继续说:“我们自然是不会对他隐瞒。但在此前,他从未曾离开我们目光太远,与他姐妹的接触必然不多,而且那姑娘已领了侠令,与我家老爷同在三流十五侠之列,她人品自然是被众位侠士所认同,断断不会教唆兄弟联合妖邪以向国家与武林复仇的。”
“二娘!三郎!”苍回突然唤起封家姐弟。
姐弟二人齐声应道:“老爷!”
苍回下令道:“你二人立刻出发,务必将他带回!不要让他再惹出别的祸,造更多的孽来!”
封三郎为难地说:“可是......老爷!他早不知会远走高飞到哪儿去了!你可叫我们去哪来寻啊!”
“放心,”旭宁王说:“以我掌控的消息,他并不是********逃出盛平,奔向安卢,盛平境内他仍有许多未竟之事业。而你们,应该知道要去何处寻找。”旭宁王调转马头,奔离苍回的马车,渎世豺与萧冕乡一齐跟上。苍回对着封家姐弟好一顿耳提面命才劝得他二人放下心来去找安秋凉,二人虽是担心苍回,却也清楚此时的苍回虽然虚弱很多,但实力仍非是他二人能比的。
姐弟二人迅速自马车后离去,苍回驾起马车,走得却比姐弟二人驾车时更快,他显然比别人所想的更经得起颠簸,即便如此,旭宁王三骑仍很快便在前路上渐渐消失了。苍回催马之声越来越频繁,因他与妻子在这路上越来越显得孤零零,让他感觉有什么危机将要逼近了。
事实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不是危机来寻他,却是他自己撞上了。这一次挡住马的,便是那黑面具,他不是孤身一人,身边多了很多看似是狱都之人——至少苍回曾在狱都见识过这样的穿着。
他们涌向马车,苍回知道这些不过是喽罗,是随意便可击败的弱者。但只要那黑面具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