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年纪一人拼杀楼内三阁阁主,斩杀前楼主,才坐上的摘星楼主之位。而后却没有杀前任楚楼主的独女,而是带她在身边。换言之,云清许可是她霄白的仇人!
可是,她等了很久还是没能等到霄白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还是一脸无所谓,间或夹带着些狡黠。
“你、杀父灭家之仇,你居然一点都不在乎?”酹月强逼自己镇定。
霄白心里震撼,却不是因为云清许杀前楼主夺位,而是他当年居然是一个人去的……他当年,才十八啊。
偏偏还有个女人在喋喋不休:“怎么,吓到了么?”
“我的身世,需要你管么?”霄白轻描淡写。
“呵,你是不敢面对吧?”
这女人!霄白不怒反笑:
“老子是谁生是谁养的,干你屁事?你想找把柄也不找个好点的,我看你才是废物。”
“楚霄白,你还真能自欺欺人。”
酹月笑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霄白忍不住冷笑,直视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是十岁楚轻季那年才认识云清许?我五岁就认识他,跟着他了,衣食住行全部是他替我料理,如果说我有父亲,那也不会是摘星楼前楼主。当年他夺位,本来就是我求他去的!”
“你……”酹月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
霄白懒得和这女人解释,绕过她走了。
回到房里,霄白却无力了,瘫坐在了地上。
十八岁,单枪匹马替她报仇的云哥哥呵,她怎么可以把这些事给忘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感情,其实说到底他也曾经为了她把性命提在手上厮杀。这些年他废了武功不再拼杀,怎么连她也忘了那段被人追杀,他拉着她的岁月?
也许,不仅仅是他无情,连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外头亮堂的很。霄白房里却是黑的,因为特制的窗户纸。云清许自小就训练她黑暗中视物的本事,为的是防止晚上行动不便。所以这一回笼觉,她睡得相当踏实。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这么安稳了,一睡下去就意识就往下沉,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照例,每每她深睡,都会做些个奇奇怪怪的梦。今天这梦更加奇怪,居然梦到了裴言卿那混球和云清许站在一块儿,两个人一个笑得狡黠无比,一个抱着琴埋头弹着,好像没她什么事儿。她转身想走,结果后头砰的一声——她慌忙回头,看到的是桃花烂漫,满眼飞花。
“滚开!”她不满嘟囔,然后猛然惊醒。
房里有人?
她睁开眼,继而瞪大了眼。
确切的说,不是房里有人,而是床边有人。
“师父?”她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坐在床边的,可不就是云清许?
“霄。”
霄白浑身一僵。他不会听到刚才那句滚开了吧?
“呃,师父,你来干什么?”
“明日,朗月皇宫。”
“……现在才傍晚。”
“嗯。”
云清许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霄白发现自己睡不着了,只好坐了起来,在床上干笑:
“师父,今天是我说话说过头了。”她瘪嘴。
“知道就好。”云某人淡道。
“可是我不想回去就是不想回去,你再怎么罚我也没用。”
“为什么?”难得他很平和。
“我,我不想这么奇奇怪怪的样子下去了。”
沉默。
“睡吧。”云清许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合衣在她身边躺下了,手揽过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边上。
暖和的。
这是很久之前的相处模式,无害而单纯。霄白偷偷看了一眼明显不想再讲话的云清许,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夜,接着来了,又过去了。再然后,天又亮了。
第二天,白遥来敲门,打开门见到了云清许,他的脸黑了:“楼、楼主,你怎么在这儿?”
“何事?”云某人淡道。
“呃,朗月那小皇帝派人来接了,属下想让小白先准备一下,既然您在这儿,那属下就撤哦不,就告退了。”白遥匆匆说完,及时后撤。一溜烟就不见了,留下霄白一脸鄙夷。
段陌派来的人很早就等在了门口。等霄白梳洗完毕的时候,云清许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两个人上了马车,大约小半日的功夫就到了朗月皇宫。
又要见那只小白眼狼了,霄白浑身鸡皮疙瘩,才下马车就四处张望。果不其然——
“皇姐~”
少年特有的沙哑嗓音在挺远的地方就响了起来,没过多久,一身天子服的段陌就兴致勃勃地跑了上来,一把拽过了霄白的手,笑得眼睛都弯了。
“皇姐宁可陪云楼主也不肯进宫陪陌儿,真是无情。”
“……我不是你皇姐……”霄白挣扎。
“真的?”小白眼狼笑眯眯,“可是这儿人人都知道,朗月的长公主就长皇姐你这样啊。”语气之天真,堪比小儿。
“你!”
“皇姐……”小白眼狼眼里亮晶晶,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拽过她的袖子摇了摇,抱住她的腰。
霄白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要不是见过这小子翻脸,她几乎要真的以为这只是个单纯可爱的少年郎,可事实上这是一匹小白眼狼!
“放开。”她咬牙。
段陌难得乖乖放开了她,却明显是故意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