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出的问题,而这个和问题完全没关系的答案每次都能转移提问者的重点。宋萍果觉得有时候雷丘就是个大混蛋。
雷丘的个子比宋萍果高不少——事实上,两个人体型的差别也挺大的,雷丘常常抱怨自己肩膀太宽,很难买到合适的衣服。但是睡衣嘛,对于宋萍果来说,睡衣就是要宽松的,大个一号两号的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那些大了一号两号的睡衣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被雷丘征用了几件。
说实在的,雷丘的睡相比宋萍果想象中要好多了。
宋萍果自认为是个普通的恒温动物,夏天身上呼呼地冒热气,冬天身体却冷冰冰的快被寒风冻僵,相较之下雷丘真是个冬暖夏凉的大型抱枕。夏天她一般情况下一滴汗都不会出,身上始终清清爽爽的,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冬天都挺怕冷,然而她到了冬天也仿佛对外界的气温变化毫无反应,在寒冷的冬夜中依旧散发着热量。
雷丘规规矩矩地钻进被子,以规规矩矩的睡姿睡着之后,宋萍果才好意思去拿自己的抱枕。想了想她又把抱枕丢到一边,伸手抱住了雷丘的一条胳膊。
睡梦中的雷丘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好像想翻身,又因为被宋萍果抱住了胳膊而没法动弹,最后皱着眉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睡了。
雷丘这个人的性格本身,就很容易让人形成刻板印象,从而给她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雷丘带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她豪爽直率的性格和——和作弊一样的力气和武力值,这些印象最后往往都被“一个四次元口袋一样能装得下任何东西的胃”给掩盖了,但本质上来说大家就是容易产生看似很有逻辑的误会:外向的人必然粗枝大叶,内向的人才会小心谨慎。
有时候宋萍果觉得,雷丘很喜欢吃肉,确实个草食动物。还特别像大象那种大型草食动物,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安全感,心思细腻,珍视同伴,明明有那个能力去争抢,却始终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就算所有人都为她着急,她也就是站在角落里享受自己的早餐午餐晚餐,从来不和这个世界生气。
幕布拉开的舞台,镜头前的布景,端上了菜的饭桌,雷丘的世界一直就这么大,在加起来总共就这么大的一点儿地方里,她有一大半都给了那些角色们,让他们栩栩如生地获得灵魂,属于自己的部分却很少很少。
这些很少很少的部分,现在全部给了宋萍果。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宋萍果很不情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发现雷丘没有在原本的位置好好躺着。
房间外传来了隐约的水声。宋萍果疑惑地顺着这声音走过去,浴室里果不其然弥漫着氤氲的水雾,隔着磨砂玻璃的推拉门,宋萍果听见了雷丘哼歌的声音。
宋萍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以非常自然的态度拉开门,以更加自然的态度问雷丘:“怎么大早上的爬起来洗澡,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还有这个习惯啊?”
“就是感觉这几天都没好好睡。”她揉揉眼睛,看上去确实满脸的倦容,“所以就想趁着龚逍也送我回去之前清醒一下,今天白天还得拍戏呢。”
宋萍果假装自己是来洗漱的,抬手擦去镜子上蒙的那一层雾气。
“早饭想吃什么?”
“嗯……”雷丘靠在浴缸里打着哈欠,拖腔拖调地思考了半天,“什么都不想吃。”
“……你没病吧?”
可能确实是累了。
第一次看到雷丘这么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又像是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的时候,宋萍果觉得她八成是心情不好。后来她才意识到,雷丘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闹腾的,她确实精力旺盛,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但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她在社交活动里消耗的经历,需要独自一个人安静的时光来恢复。
宋萍果注意到每次雷丘在演完一些情绪激动的镜头之后,总是会一个人坐到角落里,板着脸不说话,因为其实对任何人来说,板着脸都是最放松的表情。
无论笑与哭,都是很累的。
雷丘虽然瘦,但是很结实,隔着衣服看不大出来,这样看就能看出来每一处肌肉的轮廓显现,她把自己裹在浴巾里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我没胖吧?”
宋萍果低头吐掉嘴里漱口的水,扭过头看着雷丘:“没胖没胖,接着吃吧。”
等雷丘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走出浴室的时候,看见宋萍果在桌上摆好了一份特别简单的早饭,两边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一杯温牛奶,还有一瓶草莓果酱和一块黄油。
“说实在的。”雷丘用黄油刀切下薄薄的一片黄油抹在吐司上,“你为什么总是能知道我想吃什么?”
“可能是默契。”宋萍果耸了耸肩膀,坐下来开始吃自己的那份,“要不要再加个煎鸡蛋?”
“不用了,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草莓果酱的味道——这果酱为什么这么好吃,难道是你做的?”
“不知道,我和我爸都会做这些玩意儿,然后塞在冰箱里全家人一起吃。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们两个人做的草莓果酱味道应该是一样的。”宋萍果看着雷丘咕嘟咕嘟大口地喝着牛奶,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我小时候有阵子特别讨厌牛奶的味道,尝一口都想吐。”
“后来是怎么改掉的?”
“后来看一个电视剧,里面的主角早饭老是烤吐司和一杯牛奶,我就跟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