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地对翎秋恨最后那句话表示了震惊——听不懂是一回事,但小女子横眉竖目地吼洛国君王又是一回事。那种已经运用得很习惯的气势,绝非一朝一夕成就,很明显,玉千斩这个老婆奴不是今天才开始当的。
凌绝袖还想瞧洛国国君笑话,于是双手托腮看着她两,翎绮沂收敛些,只在添茶时偷偷瞥几眼。
那边吵得越来越热闹,这边瞧得越来越欢实。
见形势不对,玉千斩赶紧调转矛头,端起国君架子,轻咳一声:“啊,凌兄,令尊——”终于亮出她的来意。
“家父的事有劳洛王费心,可是有了消息?”
凌绝袖新婚之时,老院首失踪一事仍是她的心结,有段时间淡忘了些,但自从上月被宦朋党友抓着逛龙凤楼,见到玉千斩,又忆起来。
当年为寻找凌鹤涧,她不惜走访八国,一个接一个地拜见国君,所以她初初看到玉千斩,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大醉了一场后,玉千斩就成了凌绝袖口中的“故人”。
玉千斩本来陪笑着找骂的神情陡地严肃,叹了口气,望着凌绝袖:“凌兄借一步说话?”说完,她望了望翎绮沂。
“没事的,沂儿不是外人。”凌绝袖凝神侧耳,确定庭中再无他人。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玉千斩抿了口茶低沉道:“令尊一年前已被残害,躯体成了药魄,现在凉夏境内。半月前他伤我洛国数百戍边兵士后不费吹灰之力地离去。”
药魄?
凌绝袖确实做过最坏的打算,但还没坏成这样。
“父亲虽是武学不精,但天下能伤得了他的人也寥寥无几,你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父亲又是何人,用何手段残杀的?”听完这噩耗,凌绝袖面上还是云淡风轻,额角却冒出豆大的冷汗,握着翎绮沂的手潮湿冰凉,声音有些发颤。
再残酷的人听到自己的至亲被人杀害也不会熟视无睹,她能自控成这样,已经是难得,就连在一旁听着的翎绮沂心中都狠狠揪了起来。
“昨日我禁卫军长血殚亲自到龙凤楼传的话。老院首被制成药魄后面目全非,俨然已是狰狞魔态,但他所用界凌院功夫是我国暗派技艺的分支,而血殚正是暗派唯一传人,他见暗派武艺再现洛国便马上猜出敌手是界凌院的人,再加上戍边将军回报犯进者有双灰色眼瞳,除老院首外,界凌院再无其他嫡系是此瞳色了吧?”玉千斩望着凌绝袖,确定她还能承受得住,便继续往下说到:“那年你找我时血殚就在一边,后来此事我也交给了他去查,直到几日前此事才算有了些眉目。”
“凉夏是我附庸国,但其国君东方旭与仲景先皇平希有很深的交情。东方旭一直想要效仿仲景从我洛国统治中脱离,所以十年来他四处招兵买马,打算破国而立,平希暗中给过他不少支持,但……这些支持中是否包括将老院首的尸身,便不得而知了。”仔细拿捏着分寸,自幼端坐朝堂的玉千斩即使微服说起话来也不越雷池半步。
凌绝袖沉默了,干哑的嗓子中泛出浓浓苦涩。
虽不忍,但翎绮沂还是接过了话,桌面下十指相扣:“那依信报所言,爹是先帝所杀?但爹出走之时,先帝早已驾鹤,到底怎么回事?”
“平希死了,他的心腹,或者说罪魁祸首,你朝左相还活着吧?为了能让凌兄早承界凌院衣钵,平希根本等不到老院首安然辞世的那天,他也知道平原……”玉千斩轻蔑地哼了声,根本不管自己是在贬低自己的岳丈和大舅子:“平原治国要靠界凌院和仲景九王,这点几乎各国国君都清楚,平希示意他撮合你俩,与其说是安邦良策,不如说是离间诡计。他本想你们会两女不合,婚外生枝借而分化界凌院与九王府以平衡势力的,万没料到……”玉千斩适时停住,知道这时不该调笑。
她也晓得凌绝袖不是那种外露的人,再大噩耗,只要是凌绝袖能料到的,便能受得了。再说,习练啸冰刺使得凌绝袖记忆不全,对凌鹤涧这个父亲,她大概只记住些皮毛,估计还没对珞尹老鬼印象深……所以,玉千斩的收敛,不过是为了保她身为国君的面子而已。
总不能在人家丧父之时拿人家的闺中事来开涮吧?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凌绝袖只是低头深深吸了口气,再抬头时,眼中万般阴霾已不复在:“多谢洛皇对所托之事如此上心,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改日我会为家父办个衣冠葬,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的。洛皇要是得闲,今夜就在院里住下,沂儿正好从王府带了些上好的桂花陈酿回来,咱们不醉不休。如何?”
此话一出,在座三人都惊呆了,半晌没有人回答。
“你们都怎么了?”凌绝袖灌了口茶,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叫人丝毫看不出她是个方历丧父之痛的人。
“虽——”虽说你没心没肺,但你也变得太快了吧!
玉千斩脚面被人踩住,硬是吞回了要说的话,转头,瞧翎秋恨正拿冷眼瞪她,顿时没了脾气。
“……”
见她没事,翎绮沂自然是松了口气,但她也无法接受凌绝袖这种太过冷漠的态度,因为这意味着……即使是自己死了,她也不会哭,对吗?
扯着凌绝袖衣角,翎绮沂顿时心如刀割。
“沂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父亲的后事我会料理好的,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越说越觉得不对头,凌绝袖干脆放弃,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