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环着亚琪的腰身,却诧异地发现她瘦到吓人,心痛不已,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了。
记忆飘到了初次见面时,那个俊秀灵逸、略带轻佻的无礼少女,一个干不好好背,却将带子放在额头,打架时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潇洒、完美、霸道,不由自主地就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吸引。生日那天她送的花形戒指她一直都珍藏着,视若珍宝,戴着它,总能感受到那晚在泪泉湖边快乐的夜晚,她满足的笑颜,深深地印在心里,就如同烟花刹那间绽放的美丽,无法抹去……
“亚琪,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一直一直在一起……”
“每天在阳光下晒太阳,做蛋糕……”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们看日出,看日落……”
“做什么,都好……”
这一夜,蓓蕾在亚琪耳边一直说,一直说,亚琪也一直点头,一直点头,肩头都被对方的泪水浸湿大片。
蓓蕾睡着了,连呼吸都有畅快的节奏感,她很开心。
然而亚琪却不快乐,她看着蓓蕾的容颜,想到了炎冰。握紧蓓蕾的手,她知道自己放不开蓓蕾,却也抛不去炎冰。抉择往往是痛苦的,炎冰说得没错,这三年来,已经习惯了空气中有炎冰的味道,离不开……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水涧推门进来,风伦站在门口。
“孩子,把这个药喝了。”
水涧端来一碗中药,见她喝下,又说:“本来这应该是你的最后三帖药,不过现在你受了伤……你的身体恢复速度是常人的十倍以上,同时,内脏的衰败也是常人的十倍以上,一旦身体受伤,就好像一颗蛋,坚实的外壳破了,那么这颗蛋就完了。应该庆幸你这蛋壳是可以恢复的,而且恢复得很快。”
过了一会儿,水涧拿走碗,临走前看了一眼蓓蕾,道:“孩子,用你的心去看看所有爱你的人吧!”
亚琪想了想,没能明白,便侧身躺下,睡觉。
她又重复地做了那个梦,蓓蕾梨花带雨的脸蛋,站在面前哭泣,伤心的泪。然后,蓓蕾消失了,四周瞬间冒出熊熊的大火,包围着她,似乎要将她烧死……她想要逃,却无处可逃。脚下的地板突然化作一片凉凉的湖水,将她救出大火,却又陷入水中,身体不断下沉……绝望地要闭上眼睛,一条身影跃入湖中,将她拉了上来……多么熟悉的怀抱……
“冰!”
弹坐起来,亚琪惊得冷汗直流,待呼吸顺畅,又惊觉刚才好像……说话了?
张开嘴,轻轻地发声试探:“嗯……啊……哦……呃……”
一阵狂喜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声音!是声音!自己的声音!!一定是水涧伯伯昨晚的药!快告诉炎冰!她一定很开心!一定会……
减缓了下床的动作,亚琪愣愣地嘀咕:“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冰?”
背上的伤似乎没什么大碍了,十倍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回头,看到蓓蕾的睡颜,嘴角,有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真实的美丽,下唇是昨晚咬伤的痕迹,她隐忍了许多呢……
亚琪习惯性地拿出记事本,顿了顿,自己都能说话了,记事本还有什么用?想叫醒蓓蕾,想了想,还是用笔在记事本上“唰唰唰”写下一排字,又撕下来放在蓓蕾手边。
她想把自己的声音第一个献给炎冰,也许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瞬间,作出了这样痛苦的选择的最终答案。
一夜没能睡好,炎冰呆呆地倚靠着墙壁,双眼出神地盯着窗外那葱绿的树叶,疲倦而熬成的淡淡的黑眼圈,竟使她看起来有种脆弱的味道。她从来都不会展现出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只是昨天晚上,亚琪恳求的眼神刺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失去的痛苦在心底蔓延开来,而她在这样的痛苦面前,无力抵抗。
不知不觉,晶莹的泪珠在眼角凝聚,划过脸庞……
——有她在你身边,你,幸福吗……是幸福的吧?
“碰”的一声巨响,朝思暮想的人儿突然出现在门口,炎冰怔住了——难道太过思念会产生幻觉?
亚琪看到炎冰,心没由来的一痛,她缓缓走过去,弯腰轻轻抚摸她瀑布般的秀发,动作轻柔似水,琴弦般的光线映在她脸上,亚琪笑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炎冰看得呆了,如果这是幻觉,那么,她希望在这幻觉中,永远不要醒来。
低下头,亚琪温柔地舔去她的泪水,然后,吻住了她湿润的眼。
这温度……不是幻觉?!炎冰浑身一震,起身挣扎:“亚……”
亚琪轻轻抓住她的手,又在她手背印下一个吻,凝视着炎冰:“……我来为你洗头好不好,冰?”
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炎冰再次迷惑了,不对!不对!那温度,不是幻觉……可,亚琪的声音?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冰……你不愿意吗?”语气仍然温柔,却有着掩饰不了的失望。
炎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吗?如果我触摸不到,她消失了怎么办……可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炎冰终于鼓起勇气,指尖碰触到亚琪真实的面庞,泪水突然变得汹涌,哗啦啦地流,怎么也止不住。
“冰,你怎么了?”亚琪手忙脚乱地用病号服的袖子给她擦眼泪,可是炎冰的眼泪好像怎么也擦不完,从来没有见炎冰哭过,更何况哭得这么厉害,她心痛地将炎冰搂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