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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女子。”面具男缓缓道:“你知道他找了多久吗?”
不等孟竹回答,他又兀自道:“八年。”
孟竹一愣,恍惚想起绿袖曾说过的,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帮沈令安找人的飞鹤。
“那又如何?”若是她生小殊儿之前有人跟她说这些话,她一定立刻就信了,可现在,她不信,她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沈令安对她的爱,如果她这么轻易就被人挑拨,那她也不配当他的夫人。
“在下自然知道如今你与沈相夫妻恩爱,即便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所以,在下并不准备多费口舌。”面具男勾了勾唇,道:“在下想要告知沈夫人的是,沈相寻找了八年的那位女子,在沈相心中的份量,只怕沈夫人也未能及。”
孟竹闭上眼,没有说话,她不会信的,不会!
孟竹不知自己在马车上颠簸了几天,马车行驶的速度非常快,中途也换过好几次马,孟竹只知道,外面还有一群人马在跟随着他们。
这么多日了,他们几乎在日夜兼程地赶路,一次都没有在驿站歇息过,只偶尔在野外休养生息。
孟竹日日夜夜都跟这个面具男同处一个空间,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好在这人虽然不是个好人,待她时却还算君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沈夫人,你可知沈相家乡在哪儿?”这日,孟竹一如既往地躺在马车里发呆,突然听到面具男开口问道。
孟竹愣了愣,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对沈令安的过去确实知之甚少,她竟然连他生在何方长在何方都不知道!
面具男似是猜到了,他突然伸手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窗边,掀开车窗上的帘子,道:“沈夫人,沈相的家乡到了呢!”
孟竹一怔,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马车正驶到了一座都城的城门口,传来来往的喧闹声,而城门上写着两个大字:岩州。
原来他竟是岩州人,听闻岩州乃是人杰地灵之地,盛产俊杰和美人……岩州之子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岩州之女美若天仙,世间难求……
马车缓缓驶进岩州城门,孟竹看着来往的男男女女,果真大部分男女的容貌都很赏心悦目。
她正看得发愣,眼前突然一暗,面具男已将车帘放下,孟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大部分重量都靠面具男撑着,她垂了垂眸,努力将自己的重量往车壁上挪了挪,平静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我是送沈夫人来见沈相的。”面具男微微挑唇。
“他真的在这里?”孟竹怔了怔,轻声问道。
“耳闻不如目见。”面具男在她耳边说道,男性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际,让她生出一抹不适,然而她终究什么也没说,脸上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面具男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距离。
过了会儿,马车在一间客栈前面停下,面具男给孟竹戴上帷帽,伸手将她抱了下去。
街上人来车往,孟竹纵然觉得尴尬,也并没有反抗的余地,便也不吭声,任他将她抱进了一间房,然后吩咐随行的婢女,“给沈夫人好生梳洗一番。”
孟竹虽然一直未曾提过,确实也早就想洗漱一番,这些日子日夜奔波,她真觉得自己身上都快发臭了,只是她清楚自己阶下囚的身份,这等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小二很快将热水送了进来,孟竹在婢女的帮助下沐浴更衣。
婢女给她穿的衣服与她平日里的风格不太相像,是一袭偏男式的衣裳,穿起来有些许宽松,巧妙地遮掩了她的身段,看起来有些英气。
穿完衣裳后,婢女又扶着孟竹坐到椅子上,在她脸上折腾了一阵,待折腾完,孟竹便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已然换了张脸,看起来半点不显娇媚,只余秀气。
孟竹垂了垂眸,没想到这婢女竟也如此精通易容之术。
易完容之后,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推门进来,孟竹愣了愣,便听他开口道:“沈夫人,我们这便出发吧。”
那是面具男的声音。
孟竹没想到他是这般模样,与他粗嘎的嗓音倒并不相配,不过这张脸显然不是他真正的脸,也许嗓音也是变化过的。
面具男上前,给孟竹戴上了一顶帷帽,又给她系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这才将她抱了出去。
孟竹又回到了马车上,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等着。
这些时日,她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顺其自然地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努力不去听面具男挑拨离间的话。
可是这一刻,她看着那面具男胸有成竹的模样,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她想,沈令安,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马车驶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面具男微微一笑,“沈夫人,我们到了。”
孟竹的心不受控制地提了起来。
面具男将她抱下马车,孟竹这才发现他们到的地方竟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湖畔,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游人。
湖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