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透出一些忧心。
如果不是出自真心,那这荣贵妃,还真是个把握表情的高手。
盛夫人看着江晴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她依然在迟疑,而显然,荣贵妃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有这样多铺垫……
“原本,这些事情,我是不想告诉伯母的。”江晴晚道。
盛夫人回神,戏肉来了?
江晴晚:“伯母可知道,陛下这回为什么那样生阿瑶的气?”
盛夫人:“……请贵妃娘娘讲。”
江晴晚:“伯母不要这样客气。实际上,就在先前,宫里出了一些事……”
她将御膳房死人的事情缓缓说出,期间还伴随着一些对皇帝心绪波动的描述。从先前自己流产,到前几个月皇后被禁足。
一切一切,仿佛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后宫所有人都囊括其中。
最后,就是近来皇帝愈发虚弱的身体状况。
对于这一点,江晴晚只是略略提了提。她真正的目的,在于:“伯母,陛下是以为,阿瑶是害我丢孩子的罪魁祸首……”盛夫人的面色一僵,江晴晚适时作出失落的神情,手在小腹处略略拂过,“可我知道,阿瑶那样好,就算不晓得我是故人,也不会对我做那样的事……虽说,我也不知,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可满宫去看,只有一个人,有理由做这种事。”
盛夫人没有接话。
江晴晚已经料到这点。这种宫廷阴私,自己说说就算了,盛夫人要是开口,就是现成的把柄。
可实际上,早在盛瑶被软禁时,自己就和盛家站在一条船上……她对盛瑶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
皇帝不也与自己抱怨过,说盛光是纯臣不假,只是太过在乎那个女儿?让这样的盛光辅佐外孙登基,教导外孙处理政务,不是刚刚好?
她要让皇帝死。
那个漠视小姐姐,待小姐姐不好的皇帝……那个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从未将阿瑶放在眼里的男人。
既然他那样在意一个死去十七年的青梅,还以此给小姐姐难堪。
为什么,不干脆下去陪薛婉呢?
她要让盛瑶这一生,都停留在这宫闱里。
皇帝死后,二皇子登基,盛瑶便是太后。而自己,作为先贵妃,就是离阿瑶最近的人……
她们都还很年轻,有无限未来,为什么偏要挂在皇帝这一棵树上?
没了皇帝,她和阿瑶会过得更好更好。
光是想到这些,江晴晚便无比欢欣。
只是……
她不能在盛夫人面前流露这些。
阿瑶已经是那样的态度,何况她的父母?
她要让一些,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
江晴晚缓缓地说:“就算不是她,又能怎么样呢?伯母,你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待阿瑶这样……再说了,伯母,你还记得先前阿瑶被禁足吗。”
盛夫人回过神:“贵妃是说,前一年冬天的事?”
江晴晚道:“那时候,我不知阿瑶是恩人,于是做了许多错事……好在阿瑶愿意原谅我。”
原谅?盛夫人在心底琢磨着荣贵妃的用词。
江晴晚:“周燕回……她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呢。阿瑶被禁足,是因为皇帝觉得,她陷害我。可实际上,大皇子点心中的祁风散,是宜嫔自己下的!”
“那样歹毒的女人,连自己亲生孩子的身体都不管不顾,只为了让皇帝对阿瑶厌倦……伯母,我只问你,帮不帮我?”
盛夫人沉默许久,再开口时,舌尖都是苦涩的:“贵妃请说。”
江晴晚还是笑一笑:“我想让伯母伯父做的,其实很简单……这都是为了救阿瑶,伯母莫要觉得心底有愧。”
盛夫人当然不会心底有愧。
她也是大家出身,之后经营盛家十数年,怎样的风浪没见过?只是眼前的荣贵妃实在让她看不透,如此一来,还是保守些比较安全。
阿瑶怎么会招惹到这样的人。
……幸好,阿瑶曾招惹过这样的荣贵妃。
下午二皇子生辰宴,御花园里十分炙热。皇帝只待了一会儿,便觉得受不住。
只是宠妃兴致颇高,见他神情不愉,还忐忑地问:“陛下还好吧?”
明徽帝揉一揉眉心,鼻间发出深深的“嗯”声:“无事……”
周围开满各样花卉,一个个都怒放到极致,争奇斗艳。
皇帝后宫内的佳丽们与之相比,都显得略为黯淡。
荣贵妃坐在最上首,皇帝身边,穿着最为艳丽。已经入夏,气温越来越高,而她的衣裳的红色是由一种南方的浆草染成,穿在身上十分舒适,布料冰凉,是难得的消暑佳品。
这原本是皇后才有的份例,却被皇帝用在她身上。
诸妃嫔给二皇子的生辰礼被一样样呈上来,只是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忽略掉了许久没有在众人眼前露面的皇后。
纵然是丞相之女,皇帝明媒正娶的妻子,又能怎么样呢?在天子心中,还不如云梦郡里的舞女……
贤妃垂下眼,手轻轻晃动着茶杯。大公主坐在她身边,一张小脸紧绷着。直到安得意喊到她们的礼品送上,她才碰一碰大公主的手。
聂滢站起身,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二弟长乐未央。”
明徽帝睁开迷蒙的眼,看一看自己唯一的女儿:“唔。”
荣贵妃则对聂滢一阵赞叹,说的小姑娘到底崩不住,红了脸颊。
一切都颇为平静,直到传到宜嫔时。大皇子原本兴致勃勃,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