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何有时:“……”
她往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脸上的干笑快要撑不住了。
——秦先生冲个凉怎么这么久啊。
*
这中午的mr效果没昨天好。
实在是江呈问题太多了,絮絮叨叨问了好些。他大学学理,做mr用的人头录音麦比较新颖,江呈来了兴致,差点把人家的麦给拆开。
秦深每回酝酿好的困意总是被他打散,有些恼,快到中午三|点的时候,他没了睡意,江呈却给睡着了。
沾枕就着,少年心事埋得浅,被风一吹就能散。这是秦深和何有时都羡慕不来的好本事。
两人把卧室留话。
“秦先生有听过外国主播的mr么?设备更专业的那些。现在网络上还有一个新型职业,叫哄睡师,他们的mr也比我专业得多,秦先生有试过么?”
秦深点头:“听过,听两分钟就烦。”
——言下之意就是只喜欢听你的直播。
十分含蓄的表达,何有时却能听得明白,这种被认定的感觉莫名有点甜。她抿唇忍住笑,接着说:“其实,mr现在还算是小众概念,哪怕国外这行发展更成熟,却也没有被纳入心理治疗的医学层面里,哪怕助眠的效果也没有被验证。可能对秦先生的……”
何有时斟酌着用词:“——对你的心理障碍,并没有任何效果,只是能帮助你放松一下,真正要解决问题,还是得找心理医生的。”
直播圈子里也有两个做mr的朋友,何有时跟她们时常聊起这个话题。
她昨晚一直在想这件事,自己到底能不能真正地帮到秦先生。
说起做mr直播的初衷,其实有点难以启齿,是因为这个新型的直播类型最容易吸粉,只要用心去做,主播的热度就能蹿升。可说到底,她不是专业的,不止是设备不够专业,道具不够专业,手法也并不好,没有研究过声音心理学,更没有研究过心理疾病,一切全凭自己揣摩。
这样对失眠严重的秦先生来说,太不负责任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五分钟,秦深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他听得认真,但没回应。
“万一没有效果……我怕我做得不好……”何有时说不下去了,她说话的时候不太敢看人的眼睛,那样不仅思绪会中断,说话也会卡壳。可此时她讲完了,都抬起头了,秦先生也没挪开视线,十分坦然地看着她。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秦深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枸杞水,放了太久,有点凉了。
他启唇。
“你今天,声音很好听。”
何有时:……
她一直绷得紧紧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欢快地蹦跶了两下。
何有时开始深深怀疑一件事。
——秦先生,是不是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
*
江呈午觉睡醒的时候,何有时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要走啊?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反正哥要做三个人的,多添一份也不算什么呀。”
何有时又拿回家喂猫这个理由解释了一遍,江呈笑笑:“你家猫儿闹腾不?要是不闹腾,以后可以带着一起来呀,先前医生还建议哥养个猫猫狗狗什么的,说是养个活物能当精神寄托,偏他嫌麻烦。”
秦深没作声。
何有时心中一动,把这条记到心里了,向两人告了别,跟着孙尧下楼了。
等人走了,江呈脸上笑意一收,照旧是葛优瘫的姿势,气场却跟先前那个邻家大男孩不一样了,笑得有点贼:“小表哥你喜欢这样的?这姑娘好容易害羞啊,说话脸红,对她笑脸红,把菜换到她面前脸红,喝水呛到了也脸红,连说个再见都脸红,一下午光顾着看她害羞了。”
秦深没理他。自顾自地打开手机,在备忘录里添了一行新内容。
【嗜甜:糖醋里脊】
江呈换了个姿势,舒服得趴着,“哥你打算休息到什么时候?爷爷天天跟我叨叨,让我探探你的意思。前几天还打电话到了姑父那儿,两人说不到一块去,吵得厉害。”
话里的姑父,就是秦深的父亲。
秦深刚拿起财经杂志的手顿了顿,看不进去了,索性丢到了一边。
江家,在这a市也算得上是上流门第了,提起江氏传媒怕是无人不知。然而面上光鲜,真正在这个圈子里的知根知底的人,提起江家怕是得笑。
江老爷子本有一子一女,女儿便是秦深的母亲,年轻时嫁给了门当户对的秦爸爸,婚后潇潇洒洒过了十年,夫妻恩爱,没受过半点委屈。三十多岁时却像鬼迷心窍似的,抛夫弃子,美名其曰追求真爱去了,嫁到了欧洲一个小国,几乎跟江家断绝了关系,跟秦深都很少联络。
而被江老头寄予厚望的独子,六年前死在一场车祸里,一同没了的,还有江呈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