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什么情况?看上去, 似乎……很和谐?
林舒看向厉言勋, 似乎这些事都和他毫无关联般, 自顾自夹了很多肉放在碗里低头拌着。
“日子我以为……”林瑞祥瞥了眼林舒, 一副很无奈的模样,“就尽快。”
“不好意思,我插句话, 什么人, 什么日子?”林舒说罢,全场顿时安静,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皆木然。
“找算命先生,订婚日子。”祝倩茹说。
“和结婚日子。”沈燕琳接道,旋即怔怔地看向厉言勋,“你们没商量吗?”
厉言勋把拌好的饭碗放到林舒面前, 嘴角微扬:“全听家里安排。”
林舒不无尴尬地勾起嘴角点点头,凑近厉言勋, 嘴唇未动, 小声叨咕着,“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吧?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
“瞎以为什么?”
厉言勋胳膊肘拄在桌边凑近她,垂落的手拉过她的,手指在她手心轻挠了两下,嘴角噙着笑看她,声音很轻:“我不是告诉你, 我父母很好说话。”
后来,两家人越聊越欢,林舒知道这世界是有多小。祝倩茹和厉志军是初中同学,只是关系并不近。昨天他们初中同学聚会,碰见后,三聊两聊发现居然喜结亲家。
因为彼此都知根知底,给她和厉言勋的事开了绿灯。祝倩茹回家和林瑞祥一商量,她也不小了,不如早点定下来,也免得再出什么岔子,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饭局。
很多时候,人就是如此。总是步履维艰,深感前路茫茫。但到达那个结点,才发现迈过这道坎其实并不难,而且迈过坎后,事情的进度大多会快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难倒自己的不是困难,而是自己的假想。
饭后,林舒和厉言勋就被林瑞祥拉去见了老李头,订了结婚日子。
午后的阳光,烤得地面滚烫,整个桐市像是个大型蒸笼。室内有空调,温度适宜 ,一推开门,热气直往脸上扑,呼吸都困难。
林舒不禁蹙紧眉 :“爸,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
“跟我回家取点东西。”林瑞祥打断她的话,转而看向厉言勋,“我知道你工作忙,就不留你了。”
“爸……”
他这话目的性简直不能再强。
但厉言勋似乎并不意外,还很配合:“刚好我公司有点事,就先走了。”
老李头的店铺距离林瑞祥家不远,林舒跟在林瑞祥身后,沿着树荫一路往家走。走到转角处,林瑞祥停住,转回身朝她伸出手。
林舒看看他宽大的手掌,又看向他:“这是?”
“手给我。”
随后也不等她反应,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两人也便肩并着肩前行。
风很静很轻,阳光透过树叶交叠的缝隙落在发间,落上肩头,有一点点从身上褪去。
忽而林舒听见身边的人叹了口气:“很久没跟老爸这么走了吧?”
她怔了下:“恩。”
的确很久了。
都说女儿和爸亲近,她也不例外。孩童时,天天背着骑|着,扒在窗户边等着林瑞祥回家。可后来,她一点点长大,不再无忧无虑。要出成绩又要她足够优秀,这种亲近也在林瑞祥的要求中,不知不觉就淡了。
“你小时候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林瑞祥暗自长舒口气,“现在都要嫁人了。”
林舒偷偷看去,看得他眼角的皱纹,和眼底蕴含的情绪。
“你也不大,怎么就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没,没有……”
不等她想好怎么解释,林瑞祥就叹口气。
“那天他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哪天?”林舒话一出口,脑海里瞬间闪过画面。
家宴那天,他们还自以为很小心,其不知林瑞祥早都看出厉言勋对她的叮嘱和特殊照顾,也猜出了大概。只不过,他误会了,这纯属意外和她嫁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意思再解释什么。
“既然你心已所属,我看他人还不错,值得托付。以前的事……”林瑞祥顿了顿,“就算了。”
其实那天夜里,厉言勋扶林瑞祥进了胡同后,他什么都没说,一直叨叨个不停的,是林瑞祥。
毕竟当天喝了不少酒,到现在他自己都记不太清都说了什么。但总归落不了主题——一定要好好待林舒。
莫名的,林舒觉得,林瑞祥说的“算了”不仅仅是在劝他自己,也是有意说与她听。
太多事重又在脑海里走过,林舒默然咬紧下唇,眼前的石路缓缓退后,她眼底不觉温热。
“人啊,不如意的事多了。想要路走得正,就要学会放下,学会去适应双方的变化。”
知女莫若父。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放下了,也适应得很好。但在某个再平常不过的瞬间,她还是会莫名想起那段最昏暗的日子,也还是会不觉怀念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