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棋子换了手,不动声色地把林简的手捉了,“这样还冷吗?”
这样一番下来,刚才的紧张似乎也随之而去,林简又顾着去看棋盘了,又估摸着对弈已经过半,有些忍不住,又充当起狗头军师来了。
“这里。”
“这里。”
“还有这里。”
接连的几次,都是他指哪里苏穆便依言放在哪里。
……
这样一来,棋盘上似乎更乱了。
林简撇撇嘴没说话,倒是把苏穆给逗笑了。
“要不晚上回去我们掷骰子吧。”林简给笑得一晃神,忍不住凑过去嘟囔。
后半场并没有太久。
很快,白子便明显落入败迹,或被逼入死角,或被团团围住,有的干脆已经沦为弃子,三三两两放在了一边。
“我输了。”苏廉这时倒是大方了,“兄长有什么话,大可现在就问。”
“昨夜的信呢?”苏穆也没含糊。
“昨夜的事,和你们有关吗?”苏廉反问道。
“是否有关,重要吗?”到了眼下,林简实在有些忍不住,昨日那人确是他们找来的,但那又如何。事实证明,有些时候,很多人对未知的东西就是存在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苏穆倒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他,苏廉有些抵不住,当即便露出一抹苦笑来,“昨夜动静那么大,你们不知道的话,才奇怪。”
襄灵过来添茶,林简便稍稍往后坐了些,然而下一刻,壶身却即刻歪了,看样子,只要壶盖再落下来,必是水光四溅。
这茶是刚煮好的,“铛”的一下子溅出来不知会伤到多少人。
林简只顾着拽了苏穆往下扑,虽是不慢,但还是感觉到小腿处一片滚烫。
“是不是伤到了?”
苏穆眼下还被压着,只好推着人的肩膀往起坐。
“还好还好,你呢。”林简也扒着苏穆四处打量。
两人正乱做一团,苏廉拿了布巾过来。
林简脑袋里登时便警铃大作,把衣服拉得更紧了些。
“你家公子都要松口,你为什么出来阻拦呢?若是害了他,便是你想看到的?或者是你知道的更多,害抖出什么?”
小腿处火辣辣的一片,林简是忍住了才没有掉眼泪的。苏穆绞了冷斤递过去,林简都没来得及接。
他这噼里啪啦的一顿下去,襄灵的脸“刷”地白了。
只是跪在那里了,才死死抿着嘴。
“你怀着身孕,所以我才注意些,但是并不代表真得毫无办法。”
林简疼得直吸气,却也强迫自己看过去。
襄灵跪在原地没动,事实上已经咬了唇边的软肉。她还是第一次见林简这么生气,所为的,自然不是浇在身上的水。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苏廉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心下,自然是更添了几分的紧张。
“要不我们先回东院?”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把衣摆撩起来看伤。苏穆只好把冷巾贴过去。
身上的衣服铺了棉絮,热气只顾着往里钻,而冷意分毫都渗不进去,林简抽抽眼角,几乎是生出要把自己泡进冷水的冲动,然而嘴一张,还是强迫自己拐弯,“我没事,案子要紧。”
苏穆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在逞强,于是也只好软声哄一句会速战速决。
“你起来吧。”经过襄灵身侧,苏穆也只是留了这句便匆匆掠过。
兄弟二人直直地站着,面对面,那种对峙的意味,又回来了。
那热气似乎不只在小腿,而是顺着整条腿蔓延而上,林简分了大半的注意去抵抗疼痛,那边在说什么,只能是尽力去听了。
“襄灵试图隐瞒什么我并不感兴趣,关键是襄芜在信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才招来杀身之祸。”
“那封信,现在在哪里?”
苏穆几乎是在逼问,襄灵瑟缩了一下,被苏廉挥手赶出去。屋内的气氛,顿时便剑拔弩张起来。
“那兄长先告诉我他是谁?”
这一次,苏廉的脸上已是没了呆愣。
林简还虚虚捂着腿,猝不及防就被指住,从对方带着猖狂的脸上扫了一眼过后,他的心便开始狂跳。
完了。
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被苏廉得知了身份,拉一个三岁孩童过来都能明白其中的惊险。
于是,林简只好死死地咬了嘴,他自知自己的性子,在这种时候,当真会口不择言,落人话柄。
“是嘉嘉告诉你的?”
事实上苏穆也有一瞬的慌张,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重新下一局?”苏廉没答话,只是对着棋盘伸出胳膊,上面依旧一片狼藉。
苏穆气急反笑,“火房那边还一无所获,现在府中又闹成这样,你以为就算是去告状,父亲母亲那里,会有谁相信你的说辞?”
哦,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