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这是再问我是谁的意思?
“我是过路的,请问能不能进来,让我讨杯水喝喝。”英文我只会刚才那几句,只好说中文了。
无人回应我。
我敲敲门,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人理睬我。可明明有人说话啊,怎么这回不言语了?渴死我也,管他呢,不让进去我非得进去,外国人可真是小气。我抬起脚,打算踹门,但是想想人生地不熟,还得有求于人,不好动粗。算了吧,身处困境,不得不低头。我第再一次敲门,耐着性子问道;“哈喽,有人在吗?。“
“inbormann!”里面有个人猛地高喊!
妈了个x的!装神弄鬼!我气血填胸,一脚把门踢开。大踏步闯进了屋,想把那个说外语的扑街捉住,狠狠揍他一顿。左右看看,却不见人。我打了个激灵,第一反应是闹鬼了。连忙抽刀在手,寻找声源。转了个身,我看见了一只大葵花凤头鹦鹉,白色羽毛,身长50公分,头冠是很骄傲的黄色,神气十足。在一根横木上站着,处在窗户视野死角,怪不得没看见它。这只鹦鹉脾气倒也温顺,见到我并没有过多反应。我走到它跟前,看见它的胸口掉了很多毛,皮肉裸露,想必是很老了。我见了它很投缘,无视利爪和尖喙,居然有抚摸它的冲动。鹦鹉是我理想的宠物,身为一个丝我,没钱没女朋友,独自一人特别想有个伴儿。养狗怕它叫,养猫又烦它抓人,虾、河蟹、乌龟、金鱼之类的,又忍受不了它们的沉默。于是,鹦鹉几乎是完美的伴侣。我曾经看中一只大葵花凤头鹦鹉,鸟市老板一口价8000,恨得我想一拳打掉他的门牙。他说你可以买鹩哥、八哥,那玩意儿便宜。我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大葵花凤头鹦鹉寿命可达80岁,精心饲养活个一百多岁也不成问题。养宠物最怕生离死别,如果它能活过我,这伤感就不需要我去承受了。
我到底没敢摸它,张嘴想逗它说话,但干张着嘴,舌头粘连,喉咙变细,就这么一会工夫,我失声了。算了,这老鸟除了会说“freeze!”、“ann!”,它的鸟语也懒得说了。我感到很无趣,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踅摸,亟需找些水、干粮填充干瘪的胃。屋子不大,分成三个隔断,从东边走到西边,也就十六七步。东边的房间有一架木床,紧挨着床头,有一堆土豆山似的玻璃。走近一看,却是些宝石,它们尚未被雕琢,大部分裹着,虽然如此,仍难以抑制它们天然的作为宝石的高贵价值,接着上弦月皎洁的光,它们把整间屋子映射得好像装了电灯,让我以为屋子里有人点了蜡烛之类的照明物。石堆旁边还有张桌子,上面摆着几个做工很粗糙的坛坛罐罐,我抢步欺身,拿过其中一个,仰脖子就往里面倒。
天老爷爷啊,你真是慈悲!这里面真的有水!!舌头接触水的那一微秒,瘫痪、醍醐灌顶、升天等各种感觉,同时产生,坛子里水倾斜进肚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我活过来了。
紧接着,饥饿感变得无以复加。
最西的房间是厨房,最显眼的炉灶台。炉灶不大,由夯土、岩石、泥灰混合成,坚固原始,好像蛮荒时代的作品。上面蓬着一个铁锅子,我兴冲冲的跑过去,锅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旁边码放着半人高的待烧的木条,没有食材,它们变得毫无意义。炉灰起码积了一指厚,向我昭示它曾经被人用过。冷锅冷灶的,我感到更加饥饿了。千万不要嘲笑我,你们不知道饥饿时什么折磨。我眼睛开始发花,看着炉灶焦黄的外观,像极刚出炉的面包,使我忍不住想啃上几口。中国有“观音土”,饥荒时节,穷人们吃土充饥,初时能缓解饥饿,最终死于消化不良。想到这儿,我望望那只大葵花凤头鹦鹉。居然想把它烹煮的邪念,只是一闪念,永远消失无踪,我不能吃鹦鹉,吃鹦鹉就跟吃人一样。妈了x的,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我他妈还来这里被迫荒野求生?我本来就是受害者,能怨我吗?
冷静,冷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太可怕了,一定要遏制人格分裂的苗条。第一,鹦鹉真的不能吃,它是家养的宠物,有主人的。它的主人有可能会帮我。收回杀心,回家是头等大事。
谁知道那东西颇有灵性,看出我要吃它,立刻乍着翅膀,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一边惊恐叫着:“freeze!!”我无可奈何的笑了,说道:“别叫了,我不吃你了!我要去打猎。”
外面还不算太黑,整座海岛都笼罩在溶溶月色中。夜晚最好狩猎,动物们喜欢昼伏夜出,白天它们不出来,晚上狩猎机会就大得多了,即便是杀机四伏,也强过在这儿舒服的饿死。提着弓,背着开山刀,关上房门,没走一米远,我又折返回身——太黑了,真的有点怕人。我的眼睛还是不能适应夜晚,每走一步路,都是心惊胆战,认为随时都会丧失性命。得找个有亮的东西,火把是不可能的。去打猎,拿根火把不伦不类,动物们见到火远远逃遁。事实上,也没有气力去做钻木取火的傻活儿了。此刻,月色愈发皎洁,矿石堆借助月光加之自身的光,把屋子的墨汁黑色冲淡,连空气也变得稀薄接近半透明化。对了,何不如拿块矿石照明呢?想到这,我挑选一根长半米的木条,又挑拣了一颗白色半透明且带凹槽的矿石,随地找出根绳子,将二者牢牢固定,接着月光,竟然也有接近火把似的亮!唯一的遗憾假火把是冷光,只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