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味——他记得里昂说过科扎琴科和他一样是,大概他们俩吵架的时候不会太少。
科扎琴科疑惑地瞅了他克里斯一眼,接着探头向外面扫了一眼,重重雨幕下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里昂对我提起过您,他认为您十分可靠且值得尊敬。他说他在工作上从您这里受益匪浅。”斯拉夫人咔哒地一声合上门
克里斯赧然一笑,“我以为他对自己的评价应该更好些。”随即注意到科扎琴科将□□塞回轮椅夹层的动作,“抱歉给你带来点麻烦。现在你这里可不止会有华盛顿和莫斯科的人了。”
“这种人从来就没变少过,雷德菲尔德先生。”科扎琴科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推动轮椅彬彬有礼地将克里斯引进客厅,期间还坚决地辞谢了后者的帮助,“里昂不会无缘无故地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
克里斯靠在壁炉旁,一面将木柴掰成小块小块地丢进火里,一面简略地将里昂的情况告诉他,同时隐去那些关于内鬼和监听的部分——但他怀疑科扎琴科能猜出来藏在背后的意思。“他其实还算好——除了七乘二十四的连轴转之外,”男人艰难地拨弄木柴,让火苗从壁炉底渐渐窜起来,狭小的客厅被照得通红,科扎琴科觉得屋子里一下亮堂了许多,“他应该给这里做个装修,反正他也跟克莱尔抱怨过好几次没空花他的高额加班费了。”
科扎琴科哼了几哼,操起浓重的斯拉夫口音:“轮椅是他带过来的,”他摩挲起轮椅的皮革扶手,表情看起来没刚才那么僵硬了,“这就够了。”
克里斯哦了一声摸摸鼻子,意识到方才的话是多么不合时宜。于是他从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装在防水袋里的盒子递过去:“这是里昂要我给你的。”
里面是那个u盘。
他盯着科扎琴科,看着对方的眼神在打开盒子后从疑惑变成了然,然后迅速收紧。他知道了,克里斯想着。随后科扎琴科的声音响起,嗡嗡的嗓音压低下来,像头匍匐前进的棕熊:“这不是给我的,雷德菲尔德先生。事实上,这是给您的。”
科扎琴科操纵轮椅来到书桌前,拿下那个贴了儿童贴纸的破旧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在等待开机的时候将破u盘抠成两片。克里斯难以置信地发现u盘内还贴着一片迷你sd存储卡。
“这才是给我的。”斯拉夫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克里斯注意到他的手在抖,几次都没能把sd卡正确地插进卡槽。手表里代表附近信息素浓度的数值也剧烈地波动起来,“需要我帮忙么?”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u盘是某种暗号,他揣测,或许里昂遇到的事情比他说得还要严峻。
科扎琴科又一次拒绝了克里斯的帮助,斯拉夫人抿直唇角把sd卡强塞进卡槽里,让克里斯看得满手冒汗,只担心薄薄的卡片禁不住这头斯拉夫棕熊的折腾。幸好紧张还没有吞没科扎琴科的理智,他的动作还算是有条不紊。经过几道声音识别和虹膜识别的密码,再比对了计算机的各硬件识别码,存储卡内的信息被顺利读取出来。
一个文件夹展示在他们眼前,分门别类地存储着一些图片文件。克里斯扫了眼缩略图,惊异地发现里面全都是些生活化的图片,自拍,合照,偷拍,他甚至看到一张像是卫星航拍的图片,照片里的科扎琴科正操控着一个老旧的轮椅艰难地上坡。
鼠标轻抚过那些文件夹,以一种隐秘的速度断断续续地停留在某些缩略图上。克里斯咳了一声,科扎琴科这才如梦初醒地扭过头。“呃,我是不是应该——”的老兵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他向门口的方向打了个手势,“给你们俩一些独处的时间?”
科扎琴科哑然了片刻,双手悬在键盘上的无序地敲打着:“唔——不用——”他盯着屏幕恍惚了片刻才调出电脑里的cmd命令行,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你需要的资料解码后会传进u盘,”他把那两爿u盘并成一块插进电脑,然后干巴巴地说。
“那sd卡里的呢?”
“删除、覆盖、再删除、再覆盖。”科扎琴科的声音慢慢地沉下去,“一些必要的技术操作。”
“哦,”克里斯又一次抬手摸了摸鼻子,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抱歉。”于是他说。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里昂出了什么事么?”趁着数据迁移的时间,科扎琴科扭过头问,浅棕瞳仁在火焰照耀下忽明忽暗。一头安坐着的棕熊突然间有了蛇一样阴沉而危险的目光。
克里斯打了个寒噤,决定将里昂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他说,他很抱歉。”克里斯做了深呼吸,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令他觉得有些发蒙。壁炉的火光暖融融地照过来,热气噗噗地拍打着他的身体,抚去衣服上雨水湿漉漉的阴寒。
科扎琴科抽了口气,收回一直紧握着轮椅两边的手。“他——”斯拉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怔仲着,十根苍白的手指僵硬地绞成一团。最终男人只能跳过这段令人牙酸的对白:“谢谢你,克里斯,”他换了个称呼,强作镇定道,“我实在是没什么渠道知道他的近况。”的信息素值一格一格地往下跳。
克里斯抬了抬唇,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一下。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雨和客厅内嗡嗡运转的电脑。
这时候进度条跳到百分之百,电脑叮地一响。
克里斯嗖地跳起来,几乎是抬手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