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还在外边养了个工作室, 还收了几个小艺人, 那几个小艺人可不太省心, 黑料遍天飞, 直到现在,工作室也仍处于入不敷出的处境。
现在片酬下调,她接的戏还少得很,几年下来只有拿了最佳女主提名的那一部,再没有接到第二个主演。
她不但得养得起自己,还得养工作室里的人,一个月下来花销可不少。
保守估计,这地方一晚上至少得花数万,如果不是有老板掏钱,韦盼双大概倒腾不起。
禾岚忍不住多想,那个倒霉的老板不会是叶今朝吧。
从泳池边上绕过,尔后路经了桑拿室、餐厅、红酒雪茄吧和电影放映屋,可四处静悄悄的,既看不见人影也没有听不见人声。
禾岚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朝无力的过道看了一眼,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在靠近卧室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被阻隔过的人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禾岚放轻了脚步,循着声音走去,尔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门上有一个半圆形的彩绘玻璃窗,窗面似磨砂一般,透过角落一块拇指大的透明玻璃,能够看见里面的人影。
她侧身站着,就连呼吸也放缓。
屋里的人在聊天,聊着聊着谈起了远在m国的肖凉。
禾岚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不管有没有用,先开启了录音。
里边有人说道:“肖凉去m国了。”
“我知道,我劝过她好几次,就为了能让她把锅背得稳一点。”一个女声响起,那声音略带沙哑,语调缓慢得很。
“你就不怕叶家查到你头上?”有人笑说。
韦盼双慢悠悠说了一句,“不会,叶今朝现在对我死心塌地的。”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还能死心塌地?”
韦盼双啧了一声,悠悠说道:“我要是用这玩意把他绑牢了,他还能怎么着。”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干杯?”韦盼双笑说。
然而里面没有传出杯具相撞的声音,也不知道碰的是什么杯。
门外的禾岚蹙起了眉,忽然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韦盼双想在叶今朝身上耍什么手段。
过了一会,里边的人像是没了声一样,禾岚心下疑惑,贴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朝彩绘玻璃窗的一角看了进去。
她把眼睛贴近,只见里边四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玻璃瓶,手上还持着打火机。
那火焰舔在壶嘴的玻璃管处,一些看不清的东西被隔着玻璃烫出了烟来。
禾岚双目微睁,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是见过猪跑的,演了那么多警匪片,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
她猛地收回了眼神,脸色一霎变白,心里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脏话。
这群人竟然在聚众溜麻,包了这么一大个场,竟然在做这种事情。
她慌了一瞬,抿着唇又缓缓靠近,透过那块拇指大的透明玻璃去找叶今朝的身影,就连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脑子里回荡着刚刚韦盼双说的那句话,就跟毒牙一样刺在她的心头上,她是真不希望叶今朝会对里面那溜过麻的人死心塌地。
然而视线太过狭窄了,她换了好几个角度也没办法观察完里边四人。
可千万别在里面,求你了。
里面的几人动了动,各自找了个角落,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躺着。
那打火机仍然在燃着火苗,壶嘴里的烟也依然在冒。
韦盼双侧身躺着,双腿蜷在胸前,一只高跟鞋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远处一个男的放下了手里的玻璃瓶,站起身就朝她走过去。
禾岚猛地转过身,后背贴在了冰冷的墙上,她看清楚了,里面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没有那傻子叶今朝。
她胃里涌上了一种反胃的感觉,房里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禾岚本想躲起来,可那人已经越走越近,她手指一动,结束了录音,然后匆匆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她着急地朝远处看去,在视线所及之处,努力地找着一个藏身之处。
然而那人绕过了远处的大理石柱子,一眼就看见了她。
禾岚只好站着一动不动,在原地佯装着镇定,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煮烂的粥。
那捧着托盘走来的,是酒店的服务生,穿着贴身的制服,脸上画着清淡的妆。她在看见禾岚的时候,误以为是刚到的顾客,嘴角一扬便说道:“您不进去吗。”
禾岚浑身一僵,她假笑着摇头,还硬是挤出了一个笑来。
隔着白色的口罩,服务生只能看见那双笑弯的桃花眼,她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又见禾岚竖起了食指,抵在了口罩前边。
她疑惑了一会,还以为顾客们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她捧着托盘,就这么看着禾岚走远了,尔后回过了头,抬手敲门说道:“先生,你们的果盘送来了。”
屋里的人像是没听见一样,久久没有回应,那服务生再敲了一下门,又扬声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了客人沙哑的声音,那人说道:“放门外就可以了。”
在这工作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服务生也不觉得奇怪,弯腰把果盘放在了门外的地上,说道:“果盘给您放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