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稍黑,弓老伯又赶了过来,悄悄把燕妮叫出了门外,满脸担忧说:“燕妮,你是不是爱上余汕了?”
“是,很爱很爱,没有他,我会食不甘味,没有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瞧你说的,你俩才认识几天,他就成了你的一切了,好像你爹娘都不如他重要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反正,我就是不能没有他。”
“那好,今晚就让他走。”
“不,如果他非走不可,我就跟他走。”
“不走,他就会死,再说你跟他走,你爹娘怎么办?他们就你一个女儿,而且兵荒马乱的,他们肯定不会让你离开身旁的。”
“那你告诉我,余汕为什么非走不可?”
“今天余汕不是杀了好多名强盗嘛,有一名强盗在混乱中逃走了,是我亲眼看到的,可惜我追赶不及,还是让他逃了。我们杀了埅云山的老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来寻仇的,而且,明天正是农历十五,每到这天,余汕的弹石神功就会失效。”
“那怎么办?怎么办?”
“爱他就应该让他走,现在的时局最需要余汕这样的抗日英雄,他应该做大事,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你现在留着他,总有一天他也会走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反正他走,我就跟着他一起走,我愿意跟着他一起抗击日寇,痛打豺狼。”燕妮哭了,她实在是舍不得余汕。
“这个时候,我不能走。”余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跟了过来,悠悠地说:“我走了,强盗来寻仇,我岂不是害了大家。”
“埅云山现今的贼首云虎,此人极其难缠,又重义气,视兄弟为手足,如果我们不交出你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我们把他们打跑了,他们也会天天来犯,有事没事走一遭,竹林村也将永无宁日。如果他们知道你走了,不在村里,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至于杀村人,再说村里有我呢,我们的自卫队也不是吃素的。”
“是啊,就怕他们耍无赖,纠缠不清,加上强盗虽可恨,毕竟还是中国人,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都把他们杀光,只是,我不知道走到哪儿去啊!”
“有鬼子兵的地方就有张春深……不,有鬼子兵的地方就有余汕,但你要记住,每逢农历十五这天就要避开打杀,最好躲起来,因为,每到这天,你就会失去功力,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切记,保住命,才能更好地杀敌。”
“就让燕妮跟余汕一起走吧,兵荒马乱的,到哪儿都一样,到哪儿都有铁蹄和枪炮刀光,做爹娘的也不能栓她一辈子,再说,我们信得过余汕,一定不会亏待咱闺女的。”燕妮的爹娘一人提着一个包裹,一个递给余汕,一个递给燕妮。燕妮娘说:“燕妮,好好照顾余汕,好好照顾自己。”
燕妮娘说着,眼眶一红,急忙拉起燕妮爹的手,快步进了屋。
黑根牵来了一匹枣红马,余汕接过缰绳,在马脖子上抚摸了一会儿,那马儿很是温顺,嘶鸣了一声,似乎在欢迎新主人。这枣红马原本是云豹的坐骑。弓老伯催促说:“骑上马,你俩快走吧。”
余汕一咬牙翻身上了马,然后伸手就要拉上燕妮,正在这当儿,不远处跳跃着无数的火把,马蹄声四起,震耳欲聋,骤然就到了跟前,将余汕等人围了起来。
强盗又来了。来的正是飞云山的强盗首领云虎,几乎倾寨而出,起码百十号人马,气势磅礴。云虎在马背上,用火把指着余汕说:“留下这个毛头小子,其他人都给老子滚开。”
弓老伯见状,赶紧挡在余汕的枣红大马前,向云虎拱手道:“原来是埅云山大当家的,有话好好说。”
云虎大吼一声:“这小子杀了我的兄弟,没话好说,通通给我滚开,今天我非撕开他胸膛不可。”
余汕捉起马绳,掉转了马头说:“你们这帮强盗,现在小鬼子都欺负到咱们的头上了,而你们不去打小鬼子,竟然还出来骚扰老百姓,你们那个老三欺人太甚,才被我杀了,有本事就冲我来啊。”
云虎托起了一把大刀,余汕也毫不示弱,扬起手说:“你们的老三是我用小石子弹死的,看来,你们也想试试我弹石神功的厉害吗?”
云虎身旁,那名逃出去的强盗小声说:“大哥,小心这小子,他的弹石功很是厉害,被他弹中无一毙命,我当时是因站最后排,趁场面混乱才侥幸逃出。”
“不准长他人志气。”云虎又大吼一声:“老子要怕了就不来了,我现在倒还不想要这小子的命,老子倒要瞧瞧这小子的手指,到底是什么构成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我要捉活的。”
那名强盗说:“我认出来了,这小子叫高昊添,就是木棉伪县长高辽源的儿子,曾被三哥给捉了,后来又被他逃了。”
“什么,高县长的儿子,那不正好,我真要捉活的了。”
“我不是高昊添,我是余汕,我来自2016年的汕头,我是个送外卖的……”
余汕一直想证明自己就是余汕,根本不是张春深,更不是高昊添,他来自未来世界,但云虎容不得他把话说完,也不让人喘息的机会,气势汹汹,一把飞马而来……
余汕见云虎来势凶,急忙弹出了一颗小石子,可惜,余汕弹出的小石子毫无力道,空有架子,最多只能把佳纯的耳朵弹肿弹红,不但没击中云虎,连他的衣服都没沾到,而云虎已到余汕的跟前,带起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