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易再傻,也懂得她话中带笑,不过整个心还是提起来,问道:“你要随我去吗?我本想秘密派人送你入皇城,可路上易生险情,不如你留在此处,待平定叛军后,我再送你回去。”
安阳摇首,她是不会怀疑轩辕父子的忠心,留在此处,也非长久,“我随你一起吧。”
她了解旧楚,更了解安墨白,她若前去,也可瓦解旧楚联盟之势,毕竟昭平公主比中州王更有说服力。轩辕易这般想着,安阳却不是,她只想给自己找些事做罢了。
凌州城并未被战乱波及,新年初始,城楼上戍守的兵士比往常多了两倍,都是紧张不已。宫廷内,女帝并不太担心前方战事,江北与琼州皆已出兵,不成难事。
她最担心的还是安阳,安墨白之心,她自明了,若拿安阳做挡箭牌,战事再起,最遭殃的还是安阳。更何况她如今并无心计,外间世道本就乱,旧楚新周成水火之势,极易伤到她。
霍陵入殿时,女帝心中顿起波澜,问及安阳,霍陵答道:“苏合去接了,来信说再过十日就可到。另外琼州兵马已出琼州,想来不久就会到达中州附近。”
奕清欢微微颔首,想起安阳纯澈的眸子,心中又是一揪,须臾后镇定下来,又问道:“可曾查出安墨白是如何离开凌州城,内应之人,可有露头。”
霍陵顿了顿,面露疑难,依旧答道:“似是丞相。”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殿下:不许摸她手,不许捏她耳朵……
陛下:那个她是谁?
小殿下:哼,你摸了……你捏了…… 我就不要你了。
陛下;那你要谁?
小殿下:哼
第95章
前方旧楚军队与江北胶着, 未有一方得利。安墨白行军激进, 攻下城池后, 便马不停蹄往下一座城池赶去, 忽略后方空虚,中州之地, 渔民富庶,却并非易守难攻之地。
轩辕易知晓兵贵神速, 骑兵皆是精锐, 不需半月就抵达中州外, 趁夜偷袭,打了楚军一个措手不及。琼州军队出奇制胜, 也算开了好兆头。
然而胜利之后, 轩辕易死守中州不出,得了安墨白的老巢,算是搅乱楚军军心。
江北在前, 琼州在后,楚军陷入两难境地, 一时间失了起初的信心。安墨白气得脑门疼, 轩辕月明明答应不出兵, 却又半路食言,还趁她不备,夺了中州。
中州之地,储备颇丰,粮草皆在此处, 她防不胜防,眼看江北军无还手之力,如此,便功亏一篑。
琼州兵不出中州,让所有人看不明白,轩辕易本想速战速决,可安阳却不同意。无奈,他只好忍忍。
安墨白生母魏氏仍旧居住在王府内,府内清幽,假山流水,碧波荡漾,如画中一般,美轮美奂,站在其中,朦胧之美,恰如其是。
安阳与世子行走其中,步子缓了缓,认真道:“琼州可缺饷?”
世子一笑,好似明白她的意思,轻笑道:“自然缺。”
“还不快去。”安阳瞥他一眼,世子立时乐上心头,朝她行礼,道:“安公主有言,臣自然去办。”
轩辕易也不陪她去见魏氏,乐呵呵地带人去王府各处。跟在身后的柳回,不大明白二人言谈,上前问了一句。他自那日后,便死心塌地跟着安阳,他行事灵活,也懂分寸,安阳也给予些许信任。
眼下,听他问话,安阳道:“中州王府,富可敌国,眼下各地战乱,琼州出兵,陛下未曾拨付军饷,自然要从中牟利。不扰民、不惊民,安墨白的东西借来用用,也无不可。”
柳回唇角颤了颤,竟不知这位公主可以将趁火打劫的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两人走过一段路,见到一处院落,屋舍更为质朴,安阳抬脚步入,有人替她打开屋门。屋内坐着一妇人,衣料华美,她勾了勾唇角,先言道:“我是安阳。”
魏氏大惊,朝她望去,眼前少女眉眼间隐着深沉,眼眸更是存着逼人的傲气,与王妃是不同的。安阳的名讳,多年前就已听闻,只是她身份卑微,难得一见。
眼下见了,惊为天人,只是她不知少女意欲何为,只微微点头,静待安阳开口。
安阳不觉有异,道:“我听闻老夫人来自漠北,可曾知道忘川之药,食用者记忆皆失,犹如稚子,懵懂不知人间世故。”
魏氏悚然一惊,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可怖之物,惧于安公主气势,她微微点头,“听闻,我祖上便是医者。”
闻言,安阳暗自握拳,心中滔天怒火,面上不显,淡淡道:“想来是你告知她的,无妨。想来老夫人思儿心切,我命人将您送过去,并非拿你做人质,卑鄙之事,我历来不耻。”
话说完,她便离开。几日后,当真命人好生将魏氏送走。
轩辕易得了中州,却按兵不出,被江北军唾骂。他们在前边与楚军周旋,琼州就该趁机反击,两者前后夹击,何愁不灭楚军。
女帝不知轩辕易的意图,但此事她亦是焦急,下旨让琼州兵出击。
而此时安阳接到密旨后,望了一眼,就还予世子,看着外间刺眼的光色,微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世子撤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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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奕清欢之前不信,眼下见轩辕易按兵不出,方知此话有理。她心中甚为恼火,又苦于无奈,世子瞬息夺下中州,已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