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陆睿难得清闲坐在院子里看书,就听见隔壁的门开了又关, 关了又开, 那丫头来来回回,跟走城门似的, 没个消停。
“银杏,把那盆花放到台阶上去。”李莞的声音很脆亮,有种穿透云层的力量。
陆睿放下了书,靠在廊柱上,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尤其在安静独处的时候, 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
“不对不对, 不是放左边, 是放右边。”声音再次传来。
陆睿干脆起身,端起一旁茶水边喝边听。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去把盒子里的青釉瓷瓶拿出来, 用绒布稍微擦一擦。”
“千万小心啊。那是于大师的得意之作,再过几年价值肯定翻倍。”
“银杏,咱们中午不回家了, 就在这里吃吧。我给你烙葱油饼吃。”
“哦对了,咱们自己酿的米酒出浆了吧,今儿中午正好可以喝一点。”
诸如此类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钻进陆睿脑壳里,李莞的声音响起来,就把其他声音都给掩盖下去了,虽不至于厌烦,但还是觉得很聒噪的,他一个人安静惯了,突然听到这些,感觉就像是维持了多年的平静被人打破了。
安静了片刻,那边又开始讨论中午要准备些什么材料……
陆睿放下茶杯,呼出一口气,决定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待,谁知刚出门,隔壁的门就打开了,李莞脸上一副‘抓到你’的神情,漾出一抹让人很难拒绝的笑容,声音甜的发腻:
“陆大人,吃饭了吗?”
陆睿没由来的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从未体验过的肉麻席卷全身,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回答:
“啊,没呢。正要出去。”
所以别过来了。陆睿看着从门内走出的娉婷小姑娘,面无表情的暗想。
“要是陆大人不嫌弃的话,中午就在我家用个便饭吧。”李莞尽量走的端庄,希望扭转上回在陆睿面前丢人的印象。
“你家?”
陆睿的目光越过李莞头顶,看见大门外贴着个木牌,隽秀的字迹写着‘李宅’两个字,不禁发笑,这丫头毛还没长齐就想着另立门户了?
“对啊,我家。进来吗?”李莞得意的说道。
陆睿冷漠拧眉,说的话一如既往欠揍:“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请男人去你家合适吗?”
原本是想说这话臊一臊她,可没想到李莞却昂首反攻:“我光明正大请人吃饭,有什么不合适?陆大人觉得不合适,难道是别有用心?”
陆睿:……
半晌以后,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别有用心,陆睿坐到了李莞家的廊下小桌旁。
李莞把吃饭的桌子设在走廊东端一处阳光很好的地方,两边挡着透明的琉璃瓦,陆睿正正经经的跪坐在软垫之上,背脊挺直,仿佛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丫鬟来给他上茶,他还点头致谢。
李莞从一旁小厨房探头出来,看到陆睿那挺得比杨树还要直的背,不禁抿唇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今后要权倾朝野的人,骨子里居然这般拘谨,嘴上凶恶,实际却比谁都难为情,跟李崇一样,就是个纸老虎,看着吓人而已。
秋风乍起,陆睿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还特意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才干咳一声,低头喝茶。
李莞做饭的手艺还不错,都是上辈子练出来的,尤其是最后那几年,彻底跟宋策的前院不怎么来往以后,李莞多出了很多时间捣鼓这些事情,不敢说手艺比拟大厨吧,但普通的饭菜难不倒她。
没让局促的陆睿等多久,李莞和银杏便将一盘盘菜和烙饼摆上了桌,桌子不大,被摆的满满当当。
主食便是刚出锅的葱油烙饼,边角带点焦脆,咬下去满口酥香,饼子中间是软面,小葱经过烙之后,把饼子的香气完全提出来,陆睿带着怀疑的态度咬了一口,然后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面食,吃起来还不错,完全不需要其他什么配菜,陆睿就能全部吃完。
李莞对自己手艺挺有自信,将旁边的白瓷酒瓶从热水中拿起,伸手碰了碰,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便给陆睿倒了一杯递过去:
“我自己酿的米酒,陆大人赏脸也尝尝?”
陆睿接过喝了一口,甜腻适中,略带酒味,跟这烙饼很配。
李莞举杯,笑道:“这一杯敬陆大人,多谢陆大人那日在永安侯府对我们姐妹出手相救。”
第一次见陆睿的时候,李莞也和其他人一样,被他的冷漠气质给吓到了,以为他不是好人,但是那日他在永安侯府出手救人,李莞心里就对他有所改观了,后来听李崇说陆睿在宫中替李崇说话,李莞才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正如李崇所言那般,有的人天生便不善与人交往,陆睿便是如此,这种人看起来冷漠,实际上有自己的处世原则。
陆睿吃烙饼吃的心情不错,破天荒拿起杯子跟这小丫头碰了碰,李莞一饮而尽,反正是米酒,也没什么后劲,所以李莞不怕。
又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