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阿娘怎么看都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不管是安静的时候,还是生气,或者是撒娇耍赖、抓狂扑腾的时候,简直像极。
为什么不能说伤害?这山上跑的,可是阿娘的“兄弟姐妹”,能伤害吗?
为什么不能养?有阿娘一只……啊不对,一个,一个就够了。当然是不能再养的。
这都行?阿栺若是知道鄙视是为何意,在心里恐怕要忍不住赏自家老爹千万个白眼。
回道阁楼,阿栺看到闻亦的身影就想起魑阴的话,小嘴巴咧的差点挂耳朵上。闻亦轻咳提醒,他才慌忙将注意放在满满的一堆好吃的食物上。
他还不会使箸夹取饭菜,拿着玉骨勺,笨拙剜着蝶中白米。偷偷抬眼,见闻亦正挑司檀爱吃的往她蝶中累,阿栺真觉得,他现在的模样,与自己喂兔子时完全重合。
可他不敢说,这种话,铁定是会惹阿娘不高兴的。
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招来阿爹一顿训斥。
他打了个颤,埋头扒拉两口,待填饱了肚子,就蠕动着小身子往司檀旁边挪了挪,“阿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吃松卷?”
食几上摆得膳食,每天都要还几样的,可这松卷次次都有,自然是不难猜了。
“嗯。”司檀笑着点了点头。
“那阿娘还喜欢吃什么?”他捻起一块搁在司檀面前,道:“我爱吃的,阿娘都知道。我也应当多了解阿娘的喜好才对。”
司檀心里暖暖的,笑嘻嘻地眯起眼,摸了摸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小脑袋,将他揽回怀里,慢慢想。
“嗯……”她喜爱的可多了,一时半刻,是怎么也说不全的。
“你阿娘啊,她最喜欢……”闻亦搁下银箸,虚摇在灯火下,眸中几许轻挑幽浮。
“最喜欢什么?”阿栺一脸的迫不及待。
闻亦笑道:“喜欢很多,最喜欢的……当属樱桃。”
阿栺仰头望着司檀,“真的吗?”
司檀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在晚上,暮色微垂,灯火摇曳下,若不特别了解,根本看不太清她的脸色。
“当然。”闻亦像是故意的,肯定点点头,与阿栺说:“樱桃红红的,甜润可口,你阿娘喜爱甜食,自是对樱桃迷恋不已。”
“这么一说,我都馋。”阿栺眨巴两下眼睛,一脸天真地转着墨玉似的眼珠子,说,“怪不得府中会种一整片的樱桃树,原来是阿娘的意思啊。那……阿娘很喜欢吃吗?”
这还是今年他去后山摘果子时,魑阴说的。他还真想回去看一眼,想那成片的红色果实缀在枝头,定是最美的。
闻亦眸色犹暖,落在司檀一点点耷下的脑袋上,将那两片恍如晚霞般的云朵收在眼底。她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之前,你阿娘可是半夜不睡,就为偷偷起来尝一口樱桃的味道,你说呢?”
阿栺懵懂点头,算是确认了司檀真是爱吃樱桃的。可他更好奇的,是阿娘偷吃樱桃的事情。他自司檀怀中挣脱出来,趴在几上,“阿爹,那后来呢?阿娘吃到了吗?”
“后来……”闻亦轻抿唇瓣,蕴着笑意的眸子里,温柔如水。
“没有后来!没、没吃到。”司檀红胀着脸。气呼呼地瞪了闻亦眼,不许他在阿栺面前继续胡言下去。
闻亦眉梢微动,道:“对,吃过几口,就没有后来了。”
阿栺失望地垂着眼睑,低声嘟哝:“我偷吃的时候,阿爹还凶我,为什么阿娘偷吃就没有呢?”
闻亦凤眸轻抬,“谁说没凶?”
他可凶了,以至于后来几天,司檀都躲着他,不许他亲近。
听闻亦这么一说,阿栺并未觉得心里多平衡。他浅吐口气,小大人似的直起身子瞪着闻亦,“以后,阿娘再偷吃樱桃,阿爹不许凶人。”
说了要保护阿娘的,他自己都做不到。
闻亦观司檀面色变化,憋着笑意,一副正儿八经地姿态顺着阿栺道:“行,以后绝对不凶。”
他心里可是欢喜着,张开双臂欢迎司檀能像之前那样继续半夜不睡起来偷吃樱桃!
尝几次都可以!
司檀羞得脖子都直不起来,含着肩膀,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简直没脸见人。
越想越生气,特别生气。晚间哄了阿栺睡觉,司檀还憋闷着,上了榻,独自卷着被子缩在角落,也不与闻亦说半句话。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想理他。
这鬼神都听不到的话,一旦遇上闻亦,就像绵绵白雪遇上了火,不融化是绝对不行的。
司檀懊恼,这种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真是更让人憋屈到没有办法。
“生气了?”闻亦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拥了过来,捏捏她的脸,又缓移慢挪,揉得司檀浑身打颤,道:“都那么大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说恼就恼。”
说着,翻个身将她箍在身.下,颔首奉上自己独有的“红樱桃”,得意而又放肆地扬起眉眼,“喏,给你尝尝,赶紧将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