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后,神情变了数变,最后她又低首,看着我的胳膊,平静的语调中带上了难得一露的愧疚。
“你真傻,宫中那么多妃嫔,个个都温柔似水,个个都会撒娇卖嗲,你根本无需受我的气,忍我七年。”
我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认真道:“她们是很好,可惜她们都不是你。”
“我的妻子只有一位,我只盼着她温柔待我。旁的女人待我再好,终究只是旁的女人。难道一有旁的女人待我好,我就移情别恋,最后成个被人唾骂的薄情男人吗?”
她道:“没人会指责一位帝王的薄情。”
我道:“我会。”
“那夜我在紫宸殿屋顶上说过,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后宫给散了。现下我已经想好了,待我们决战完后,我就将此话付诸实际。不过坦白讲,这决定是有些任性,也有些自私。朝堂上,应已无人敢驳。至于后宫那边,却有点棘手。到时候,我会再想想法子,看看该如何补偿她们,若还能给她们寻个好人家,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我心里头也过得去一些。”
皇后皱眉不解道:“你心里头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苦笑道:“当年刚登基,什么事都做不了主,朝臣们都说我该选秀了,我也只能乖乖地选秀。选了一堆人进来后,我却为了自己的专情,成了别人眼中的薄情,自己守身如玉,却让一群芳华正好的姑娘守起了活寡,我心里头自然过意不去。换个地想想,若我是她们,一进宫就守活寡,没雨露没子女,心里头早恨不得将皇帝千刀万剐,阉了算了。所以当贤妃闹出那等宫闱丑事时,我也未加惩处,反倒将她暗地里送出了宫,还下旨让她腹中孩子的爹同她完婚。我自由和爱情都还给了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皇后听完,沉默了许久,道:“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男人。”
我笑道:“若我不这么傻,你就不会看上我了。”
她不言,开始专心地看起了我的眼睛,专心得就跟在数天上的星星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灵嘴角忽然轻扬,微微一笑,一如无名院中那日,仿若梨花开满了一树。
这一刻,我才想通了一件事。
原来七年前的梨花没有开在树上,而是开在了心上。
七年已过,花胜往昔。
风过无声,吹落了青青竹叶。
竹叶四散,飘到了行人身上。
皇后走到了我的身前,温柔地轻拂去了落在我肩上的叶子,道:“我努力学着温柔些,也……”
她说到此,脸有些微红,道:“也去学学撒……撒娇。”
我口无遮拦道:“你也不必专程去学,你每夜在床上的娇嗔就挺自然的。”
穿着衣衫的皇后一听我提她不穿衣衫时的事,脸色立刻一沉,冷道:“床笫间的事,白日里不准提。”
我故装不悦道:“你刚说你要学着温柔些,转头又凶我。”
皇后深吸一口气,似强压下了怒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道:“一一这般可爱,谁舍得凶你?”
我听后一脸得意,就差大笑了出来,皇后见我这副模样,又深吸了一口气,可她的双手却实在咽不下这气,握成了拳头。
我逮住机会,又大作起文章,道:“你瞧你不仅凶我,还握着拳想打我。”
皇后第三回深吸气后,握着的拳也松开了,念经似的小声道:“不凶你,不打你,不凶你,不打你。”
我更为得意,一时忘了乐极生悲这个道理,嬉笑道:“这才是朕的好灵儿。日后你就不能板着脸,在朕面前就该低眉顺眼,恭恭敬敬。朕是宠你,但你不能仗着朕宠你,就蹬鼻子上脸。朕说一,你就不能说二;朕渴了,你要主动奉上热茶;朕乏了,你就要马上捏肩捶腿,记住力道轻些,你每回下手那般重,朕都怀疑你是在故意报复朕,不过你手法是不错,日后每夜睡前都替朕推拿会儿脑袋;朕说话时,你要耐心听着;朕不说话时,你要哄着朕说话;偶尔还要给朕唱唱小曲,献几支舞,你若太笨学不会宫里头的舞,就舞舞剑,朕也勉为其难地接受。”
皇后听我顿住,平静地问道:“还有呢?”
我托腮道:“容朕再想想,你要改的地方太多了,没个三天三夜说不完。还有朕想要时,你不能不给;朕不要时,你不能强要;朕要在上面时,你须得主动到下面去。还……还……”
我说不下去了,只因我发觉身前有一股极强的杀气,迎面袭来,似乎下一瞬,我的项上人头就要落地了。
一剑出鞘。
天崩地裂。
……
太阳高照,微风拂面,然而就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却发生了一件惨无人道之事。
有人在野外强抢了民男。
我自然便是那受害的民男,而行凶之人如今正神采奕奕地整理着衣衫,而被榨干净的我只能轻咬下唇,委屈地坐在树脚处,颓然不愿动。
皇后整理好衣衫后,冷声让我起来。我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