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芙叹着气,说:“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也许世间万物总有生存之法,我们现在的苦恼只是无谓的挣扎,还不如积极应对,相信上苍也必定会为万物指引生路。”
说到这里,众人的脸色才稍微有点好转。
方丈阖着眼睛,诚心朝舍利一拜,“既然舍利子给出了预警,我们就努力修行,但愿那天到来的时候,不会太狼狈,阿弥陀佛。”
“虽然现在着急没用,但觅得先机总是好的,从今天开始,穆容家的子弟不容懈怠,尤其是你穆卿,常常偷懒不学习,连打坐的时候都要偷偷换脚,普通的怨鬼都度化不了,明天开始,你的早晚课让你容枫哥哥亲自盯着。”
容枫自然是听从自家爷爷的命令,“是。”
但穆卿就苦了脸,“容爷爷,我天生就不是修行的料,哥哥比我厉害,弟弟也比我厉害,你去逼他们吧。”
容枫听见穆卿提穆鸿逸,就想起了这哥们干的好事,因为怕容老爷子生气,他抢先一步打断了穆卿,“生为穆容家的子弟,这种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你看人罗家两姐妹,不仅天赋异禀,修行从来不懈怠,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人,你好好学学人家,以后我就每天盯着你,不许偷懒。”
说完还敲了敲穆卿的脑袋。
罗绛:办事收钱,符纸起步价一千的我不想说话。
穆卿听着容枫拿自己和罗绛她们比较,心里非常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罗绛罗芸桑甚至是罗芙,都是修道年轻子弟里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要不怎么说玉罗楼兰,这名号也不是白来的,她不愿意当着罗绛罗芙的面肯定对方,又不敢在两位长辈面前诋毁,只好弱弱地回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
容老爷子看向罗芙,神色威严,“沉素,你也是。”
容老爷子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给穆卿一个平衡,但到了罗芙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自从苏寒七住进了罗家,她常常被她骚扰,在修习上面确实有些松懈,容老爷子这话分明就是察觉到她的堕落,在提醒她。
“师父,弟子一定勤奋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舍利子发黑,是解决不了了,方丈看着黑黝黝的舍利子,心都在滴血,这可是圣物啊,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辱没佛门,无颜面对佛祖。
对此,容老爷子安慰道,只是预测,又不是被魔气污染,总会白回来的。
容老爷子和方丈并排走到最前面,穆瞳拄着盲杖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穆卿想上来帮他,却被他拒绝了。
“我想让罗绛姐姐牵我。”
穆卿以为穆瞳还在生气,于是也没理会他,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穆瞳拉着罗绛的手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突然出声问道:“姐姐在迷境里,看到了什么?”
罗绛看着前面的罗芙,第一次生出了有些心虚的感觉,于是也低声回答道:“我看到了一个拿旗子的人。”
穆瞳没有立马回话,反而是低头思考了一下,也许……他们两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也没有关联,毕竟穆瞳看到的是未来,罗绛回顾的是前尘。
“我知道了。”
罗绛看穆瞳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想起罗芙说迷境里呆久了,会被心魔缠住,她有些好奇,穆瞳的心魔是什么,问题一出口,罗绛还觉得自己只是随口询问少年人的烦恼,但穆瞳忧伤的神色却让话题变得有些沉重。
“师父曾经跟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我虽然无意知道别人会过的坎,会摔的跤,但不应该去告诉他,也不应该去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因为新的轨迹会有新的坎,新的路,这会让他迷茫找不到方向,可就在刚才,一直以旁观者窥探这个世界的我,突然也看到了我自己的人生轨迹。”
“这就是你的心魔?”
穆瞳苦笑,“我现在才算是知道,被剧透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尤其是剧透人生。”
罗绛心里想着,穆瞳一定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出于礼貌,她也没问。
走了一段,穆瞳突然就说起了卫霖蔷,“姐姐和今早那个人,有因果呢,还是很强的因果。”
罗绛刚才还沉浸在有些悲凉的气氛中,募地听到这话,老脸一红,没想到居然被穆瞳这个小孩子给看出来了,难不成这孩子还兼具月老的功能?
她咳了咳说:“我……们道家一般不用这个词,我们称之为缘分,因果这个东西,总感觉分量太重,承受不起。”
穆瞳却是对罗绛笑了笑,“我和姐姐之间,也有缘分,很深的缘分。”
罗绛:我这是被一个孩子给撩了吗?
出了塔,罗绛发现,卫霖蔷她们已经在三塔前面等着了,薛宜还手贱地摘了塔下的花,抱怨无聊。
“施主小心。”方丈道。
“啊???”
“这花叫曼陀罗,全株有毒,以前山里的土匪就是用这种花的汁液掺入马帮的饭菜里谋财害命的,如果不小心吃到嘴里,那就不好了。”
薛宜听完,连忙把花丢掉,讪讪地笑着,“对不起,我不知道。”
古时候祥云市很穷,这里的人靠着用马匹运输商品四处售卖发家致富,也就是著名的茶马古道,最初也是靠着茶马古道,祥云市的玉器,银饰,木雕才闻名响彻,出口许多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