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白天在你寝殿睡过了。”锦阳侧身望着怜月,见她已有困意便道:“你若困了便睡吧!”
“我也不困。”嘴上说着不困, 眼睛却慢慢合上了。怜月觉得眼睛又倦又疼,便闭着眼与锦阳说话。“有时候不明白, 皇后娘娘那样可怕的性子, 为何她所出的灵阳公主却是那样好的人?”
锦阳不想听怜月夸人, 尤其是夸灵阳。灵阳好她也知道,但谁都可以夸, 怜月不行。“好么?我瞧着一般得很。”
“世间善良的人自然多, 寻常人家的姑娘论品性不输灵阳公主的必然不少。可郡主您想想,她可是公主殿下,还是众公主中最尊贵的。有颗菩萨心肠很难得了……”怜月想起初见小郡主时, 郡主那暴脾气。“而且公主性子也和善,哪怕是您这样好的人, 脾气也……”
“脾气也什么?”锦阳生着气问。夸灵阳也就罢了, 竟还拉她给灵阳垫背!
怜月偷偷睁开眼, 笑着道:“您看?这便生气了不是?灵阳公主……”
怜月不怕死地正说着,锦阳郡主突然就压了过来,将她的双手死死按到软枕上,俯下身问她:“灵阳公主没这么爱生气是么?”
“不是……”怜月确实是故意逗郡主,她喜欢郡主吃醋时气恼着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实在可爱。可她忘了,眼下是深夜,而且她与郡主同榻而眠,郡主身上又是有功夫的。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夸灵阳的的时候怎么不见娘娘害怕?”锦阳见身下的怜月不安地扭动着想逃跑,胸中突然腾起一股热浪。她还想留到新婚之夜的……然而此刻就想抛开一切顾虑,用霁妃亲身传授的技艺,驯化身下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我错了。”怜月乖乖求饶。
“既然知道错了,那告诉我,灵阳公主与我,谁更好?”
“当然郡主好。郡主最好。”怜月像待宰的小羊羔,格外温顺听话,想讨好屠户逃过此劫。
锦阳坐在怜月的大腿上,弯下腰,贴着她的鼻子问道:“那你再告诉我,你爱不爱我?”锦阳的语气故作轻松,心却紧张得不行。
怜月想着霄姑娘与王妃对她所说的那些话,苦笑着眼中渐渐噙了点泪。
锦阳忙松了怜月的手,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弄疼你手上的伤了?快给我瞧瞧。”
怜月摇着头,然后坐起身凝望着锦阳深情的眼,轻声道:“我不知道对郡主的这种感觉是不是爱。”
“那你喜欢与我在一起吗?”
怜月点头。
“我不在身边时会想我吗?”
怜月又点头。
“此时此刻……”锦阳靠近怜月,望着她的唇:“想吻我吗?”
“不想。”
锦阳的期待破灭了。“那你想做什么?”
“想睡觉。”怜月委屈地眨巴着眼。
“吻我一下就放你睡觉。”锦阳坐直了身子,离怜月远远的,等着她靠过来。
怜月凑上前去,唇瓣落在小郡主的额间,笑着道:“可以了。”
***
皇上半夜醒了一次,见自己独自睡在寝殿,身旁并无那人。
“公公!”
在殿外候着的公公正靠着门扉睡着,一听主子的声音立马惊醒,起身答话道:“皇上,奴才在。”
“霁嫔呢?”
“霁嫔娘娘怕扰皇上,去别室歇息了。”
皇上觉得那丫头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宫妃?皇上来了她宫里过夜,她竟躲出去了。
“需要请娘娘过来吗?”公公问。
“不必,既已歇下就别折腾了。”皇上坐着发了会子呆,实在提不起睡意,便下床打开门对公公道:“起驾回常合殿。”
天边有些发白,他在月门宫的这大半夜也补回了不少精神。
回常合殿的路上,皇上对公公道:“今夜安排霁嫔侍寝,让她早些准备着。”
“是。”
“听太妃说锦阳那丫头住月门宫别苑了?今夜着人看着些她,不许她靠近主殿。”皇上也不知锦阳哪里好,那么得太妃的宠。
***
睡了一夜,怜月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衣衫有无异样,她昨夜睡得极沉,哪怕郡主真对她做了什么也察觉不到。
看衣裳没有被解开过,怜月才略放了心。
“我得赶紧回去,皇上说不定已醒了。”怜月坐到床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锦阳从身后抱住怜月,打着哈欠道:“不用。他昨夜便走了。”锦阳半夜听到了人群走过雪地的声音。
“郡主昨夜没睡么?”怜月的懒腰停在了半空,她不敢想象郡主又怎么折腾她了。
“睡了会。半夜醒了好几次。”
“又发梦魇了么?”怜月心疼着问。
“嗯。”锦阳也起身开始穿衣,“咱们过去吧,你宫里的人找不着你该急了。”
到了主殿,宫人们将早膳传了上来。
锦阳坐在怜月对面冲怜月使了眼色:先别吃!
桌上的精致菜肴从热到凉,二人面前的那双玉箸还是宫人摆上来时的模样,未动分毫。
“没胃口么?”命宫人退下怜月才问。
锦阳波澜不惊地说:“咱们还是饿着吧,我怕有人在饭菜里动手脚。”
“那……好歹喝点清茶润润口?总不至于水也有问题吧?”怜月馋着,眼巴巴地望着一桌子好吃的咽了咽口水,委屈地说:“我饿了。”
“咱们呆会儿去咸康宫给太妃母妃请安,顺便蹭点儿吃的。”锦阳拿起玉箸将每个盘中的吃食都拨了些出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