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老三也确实是火了。见走不掉,他目光就到处乱看。就看到旁边放着一把木掀。晒稻子麦子的时候用来扬场,铲粮食的。
于是他就跳下墙来,两步窜过去 ,一把拿起了这把木掀,对着村长就用力的拍了过去。一边拍,他一边口中也骂骂咧咧的:“就算老子认错了人,差点入了你,你也打了我好几竹竿了,还不够?还要将我活活打死不成?老子今儿也豁出去了。谁怕谁?”
他这一木掀来的又快又急,村长压根就躲不过,正好被一下子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脸上。当下他只气的连声大叫,口中越发的咒骂个不停了,手里的竹竿也舞的更猛了。
这一番动静早就惊醒了屋里的赵寡妇等人。当下赵寡妇点亮了灯,和她娘打开门走出来一看,就看到村长和薛老三正手中各拿了器具在院子里打过来打过去的,两个人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
赵寡妇吓了一大跳,赶忙的走下台阶来问道:“你们两个这大晚上的是在做什么?快停手。”
但村长和薛老三都正在气头上,也正在打的难分难解的地方,哪里肯轻易住手?
而赵寡妇的娘和儿子以前也没有见过这种事,两个人只吓的都哭了起来。一时惊动了前后左右的邻居,纷纷的都起床穿衣跑过来看。
一见他们两个大男人都衣衫不整的,还在赵寡妇院子里打架,再想一想平时风言风语听到的那些话,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众人就有出口说风凉话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拉架的。不提防村长老婆也知道了这件事,也连忙赶过来看。
村长老婆原本就疑心村长和赵寡妇有一腿,可苦于总是找不到证据。但这会儿亲眼见着自家男子汉衣衫不整的在赵寡妇院子里同另外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打架,旁边村民的话听起来也句句刺耳的很,当下村长老婆再忍不住,盘腿坐在地上就用手拍着大腿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村长没良心。一时场面就乱成了一锅煮开的粥一般。
而隔着两堵墙,薛嘉月和薛元敬在院子里听着这边的动静,薛嘉月只乐的捂着嘴偷笑,薛元敬则是目光无奈的看着她这个一手策划出这件事来的人,伸手轻拍了下她的头顶,说道:“睡觉。”
薛嘉月笑着点了点头,跟在薛元敬的身后往屋子里面走。她还带着笑意的双眼看起来亮晶晶的,无比的娇俏。
次日早上她起来一打听,就知道薛老三昨晚就被村长给撵出了秀峰村,喝令他以后再不许回来。若胆敢回来,教他知道了,必然要打断他的腿。但村长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回去就被他老婆给一顿好挠,脸上都是血印子,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薛嘉月听了暗笑。回来跟薛元敬说了这件事,薛元敬也只能看着她这样得意的样子,无奈的抬手扶了扶额头。不过他眼中还是有笑意的。
其后两天,薛元敬和薛嘉月就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秀峰村。
离开秀峰村的时候,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过一眼。因为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里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因为临要走的前两天将房子卖给了村里的那户人家,所以两个人现在手里的银子又多了十两。不过两个人还是不敢大意,能省的地方还是要尽量省的。
薛元敬因想着自己这一走,此生未必会再回来,就想着临走之前要去拜访周夫子。周夫子以前教他实在是很用心,后来他被迫辍学周夫子竟然亲自上门想要来劝说他回去读书,这些薛元敬都记在心里。
薛嘉月自然是同意的,于是当下两个人便一路往周夫子家而来。
周夫子家的院落宽敞,特别是院子里的一间茅草房,比正屋都要大。里面放了桌椅板凳,是给十里八乡前来求学的学生读书坐的。
薛元敬和薛嘉月到了周夫子家院门口,两扇院门虽然是开着的,但薛元敬还是抬手在院门上敲了几下。
很快的就听到屋里面有个老妇的声音在问道:“是谁啊?”
紧接着,就看到有个身穿靛蓝色布裙的老妇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生的很是娇柔清丽。
这少女一看到薛元敬,眼中满是又惊又喜的表情,站在原地没有动。
而那老妇看到薛元敬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面上带笑的走过来:“原来是敬哥儿。”
薛元敬看到这老妇人,就恭敬的对她作揖行礼:“学生见过师娘。”
不消说,这位就是周夫子的妻子了。
周师娘双手扶了他起来,笑道:“不用多礼,快起来。”
上下打量了他一打量,又笑道:“我家那老头子昨儿还对我念叨起你来呢,说这眼看着都要二月了,县试在即,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去参加。怎么,看你这身上背着行囊的样子,是要去县里应试?”
又看到薛嘉月,未免面上就带了疑惑的神情,问道:“这位小姑娘是?”
薛元敬恭敬回道:“回师娘,这位是舍妹。”
又回过头看薛嘉月,叫她:“过来见过师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