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似乎一直在下雨。整日整日,连绵不绝。还有一天到晚刮过不停的风。明明是初夏,却让人闻到了一股秋天的味道。
若初小产后,直接住进了叶媚生所住的中宫殿,一直到第二日才悠然转醒。孩子没了,她整个人也像被掏空了一般,双眸空洞无声,下巴又尖又细。
“给我一封休书吧。”这是她醒过来后对苏幕尘说的第一句话。
“若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苏幕尘就跪在床边,双手死死握住她的手。“但是,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管宫中的事,我们不再留在帝都,我带你离开,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若初没有回答。
叶媚生挥开两边守着的宫女太监,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二王爷似乎在解释:“是大哥,我见到他了……”
叶媚生终于还是关上了房门,苏幕尘沙哑的解释被关在了房间里面。
雨,还在不停的下,哗哗哗哗。打在地上溅起一个又一个水泡。
叶媚生不由得伸出手,感受着雨水打在自己手心的冰凉触觉。花公公将她送回中宫殿后又加重了四周的护卫,还让她没事不要轻易出殿,说宫中近日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大事?应该是吧。因为自那日在永寿宫见过苏幕楌后,他一直很忙,忙得连听她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娘娘,进屋吧。雨越下越大了。”一旁的小宫女走了过来,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叶媚生收回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红笺姑娘回来了吗?”
那宫女摇摇头:“还没有。”
叶媚生叹息一声,又看了一眼那连绵不绝的雨水。也不知红笺这一次出宫会不会有所收获,有时间应该去怡和殿见一见苏幕楌,太后不是思存,他到底知不知道?而且,真正的思存又去了哪里?还有若初小产后应该找刘太医过来看看,他的医术还不错……
正想着,屋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然后是二王爷压抑的怒吼:“若初。你不要得寸进尺。”
然后,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叶媚生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一地的碎瓷器,苏幕尘就直直跪在上面。膝盖已经渗出了血迹,他却浑然不觉似的,两眼直直看着躺在床上的若初。
若初脸色苍白犹如一张白纸。比脸更白的是她左手握着的瓷器,正死死抵在自己的右碗上:“王爷,你放过我吧。”
叶媚生赶紧走了过去:“若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不要做傻事。”说罢,手伸出,想要取走她手中的瓷器。
若初只是不松,空洞无声地眸子死死盯着地上的苏幕尘,“王爷,十年了,你不累我也该累了,放我离开吧。”
“那不可能。”苏幕尘毫不松口。“若儿,太后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得清楚了,你为何……”
“不仅仅是因为太后。”若儿提高了声音,情绪有些激动。“王爷,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出现了,你有你需要守护的,我有我所要坚持的。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放我离开还是让我死。”说罢,手中瓷器更贴近手腕一些。
“若儿?”叶媚生惊乎,握住她手腕的手却不敢乱动,怕真的会伤到她。
“不要。”苏幕尘欲起身。
“你别过来。”若儿提高了声音,“你现在只需回答我,要我死还是要我活?”
“你们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不好?”叶媚生劝解。又对着苏幕尘喊道。“王爷,你先出去吧,王妃刚失去孩子,情绪极不稳定,你留在这里只会刺激到她。”
苏幕尘站起身,无力地点了点头:“好,我离开。不过,明日我还是一样会进宫的,若初,你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说罢,不等若初回答,人已经转过身,就这样踏进了茫茫雨水,很快消失不见。
若初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躺到在了床上,手中瓷器滑落,掉在地主,应声碎成两半。
“若儿,你这是何必呢?”叶媚生有些不忍,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叶子姐姐。”若初转过头,空洞无声的眸子滑出两行泪水。“你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纠葛,你不会懂。我曾经把这个孩子,当作我与他之间唯一的救赎,可是,孩子没了,他就这样没了……”说罢,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她现在一想到那天在永寿宫的情况都会觉得害怕。
叶媚生不知道若初与二王爷之间究竟经历过什么。一开始,若初就知道他与太后纠葛不清,却还是听他的话进宫做了奸细。而如今,就在一切真相大白,他答应带她一起离开,再也不回帝都时,她却开始退缩了。
所以,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唯一能做的便是陪陪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雨还在不停的下,从早到晚。
苏幕尘并没有食言,第二日一早便进宫了,手中还提着一个鸟笼:“小莺的胃口让你给喂叼了,我们喂什么它都不肯吃。”
若初侧过头没有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将它留在中宫殿,你有时间便喂喂它吧,也让它为你解解闷。”苏幕尘继续。
若初没有回答。
苏幕尘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没多外,若初挣扎着起身,拉开鸟笼的小门,鸟儿得到自由,看都没看她一眼,拍拍翅膀,飞进了茫茫雨雾。贞吐见扛。
叶媚生叹息一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