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筷子,不停地虐待盘子里的菜,却怎么也夹不上,然后耐不住性子地丢掉,改用手指对抗不听话的饭菜。整个桌上,散落着油腻地饭菜和汤汁,当然连她的小手和衣裳也无法幸免。
溪孟安总是极尽耐心地安抚着她,对她不时因惊吓和不耐烦而引起的哇哇大哭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安抚,事后吩咐下人为她打水洗澡,换上干净漂亮的衣裳。偶尔,溪孟安也会因她的任性而气闷,但每当看到她朝他露出灿烂的笑靥,他所有的烦闷就会立即化为乌有。
十多天过去,在溪孟安的耐心教导下舞儿已经慢慢能够自理日常的生活。
晴朗的日空下,舞儿偏着脑袋,手指着园中任何一处的景物,然后转头望向身旁的溪孟安,随着他发出的音节,嘴巴认真地重复着,“湖水,红花,绿草,天空,白云,莲花……”
高高低低的嗓音将每个词连成一句,平凑成轻快的曲儿,随着她欢快的脚步,吟唱着。而后,她的视线落在满池的莲花上,眼神不由自主地黯了下去。
溪孟安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绽放的莲花,心微微一颤,以为她记起了什么,“舞儿?”
“嗯?”舞儿抬眸,眸底的暗色全无,换上最灿烂的颜色。
他的手环上她的肩,微微笑,依然是最完美的仪态,“刚在想什么?”
“莲花,漂亮。”她仰首望着他,露出天使般纯净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宛如魅毒般深深地在他的心底扎根。
“舞儿喜欢莲花?”溪孟安抬眸望向那满池的莲花,只听到她说喜欢,并没有多想。
曾经,种下莲花,是提醒他不要忘记对圣忆风的仇恨,如今,圣忆风已经死了,既然,她喜欢着莲花,那他从今开始,就为她种。“明天我就让人将那边的地开垦成湖,我们种大片大片的莲花,好么?”
“好!好!舞儿,喜欢莲花!”她像个得到嘉奖的孩子,拍着粉嫩的小手欢呼雀跃。
他望着她欢喜的模样,胸腔里被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填充着,满满的。
莲池的景色很美,蜿蜒在湖面的长廊宛如巨龙盘踞,湖上波光潋滟,映照着蓝天白云,好似脚下拥有的是另一片晴空。
溪孟安躺在软榻上,看着坐在水榭石阶上,将光滑的小脚深入池水中嬉戏的舞儿,唇角噙着温柔的笑。
一身黑衣的莹悄然无声的来到溪孟安的身边,看了眼石阶下的自娱自乐的舞儿,神色复杂,“主子。”
“嗯。”
“是关于日教的事。”莹显然因舞儿的存在,说话有着戒备。
溪孟安明白莹的用意,他看向舞儿,而舞儿也正好侧首,冲他展开一抹笑,单纯如初生婴儿般的笑容,让溪孟安的眼神更加的柔和,“直说就好,不用在意好。”他喜欢现在的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
莹颔首,犹豫片刻道,“因为当年被圣忆风杀掉的几乎都是日教的元老,所以尹昭只找到几人,剩下的都是已死去前辈的子孙,几乎一半的人,不愿再涉及江湖。”
溪孟安的笑容转浅,眼底浮现冷厉,“不愿入?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入,我要听的是他们入日教的结果,而不是这些烦琐的过程。”
“是。”
溪孟安见莹没有走开,有些微愕,“还有事?”
“主子,真相信现在的绝舞?”莹看得出溪孟安对现在的舞儿所付出的感情,因此,用词非常小心。
“你不信?”溪孟安扬眉,俊秀的脸上没有不悦,反倒噙着莫测的笑。
“不知道。”连大夫都说了,绝舞姑娘真的失忆,她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光着脚丫的舞儿嘴里唤着“安安”,朝两人蹬蹬蹬地跑来,手里像是捧着宝贝般捧着一朵粉嫩的莲花,脸上的笑靥竟比莲花还要灿烂。她指指一直延伸入池的石阶,将手里的莲花递给溪孟安,“安安,旁边,有莲花,好漂亮。”
舞儿一斜眸,看到了溪孟安另一边的莹,楞了一下,貌似有些害怕,身子朝溪孟安的另一边躲去,大大的眼睛眨了又眨,不安地望着莹,“安安,她是谁?”
莹看了眼舞儿,看不出情绪,颔首道,“绝舞姑娘。”
小小的鼻头皱起,舞儿不满地憋着嘴巴,“我不是……绝舞姑娘,是舞儿……”
“绝舞姑娘?”这些天来,她在外面跑着忙日教的事,只听说绝舞行刺主子不但没成功,还摔了脑袋,本以为一切都是绝舞装的,但是现在,她亲眼看到绝舞,不得不说,如果绝舞是在演戏,那绝对比她更高一筹。
“叫她舞儿吧。”溪孟安将莲花凑到鼻尖,嗅着他的芬芳。曾经,他种莲花,是因为恨,如今,他种莲花,却是因为爱。
他眼底的温柔令一旁的莹怔住。她一直以为,他对绝舞,只是一种占有欲在作祟,因为没得到,所以一心想要抢夺过来,但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