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叹了口气,安静了下来。在这里我唯一一个相信的人就是许岩,以前我犯这毛病的时候都是他给我打针来着,他绝对不会害我。心放下来,我的思维慢慢就跟不上了,我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当中,倒不是昏迷,而是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醒来之后身上轻快了很多,而且最让我感觉舒坦的是我发现头等舱这里特安静,让人神清气爽——敢情是向瑾瑜不在座位上。许岩把座椅给我摇起来,然后递了一杯果汁给我。那果汁味道挺奇怪的,我问许岩里头是不是加了料的,许岩眉毛抖了一下,严肃地说:“是,加了葡萄糖的。”
我撇撇嘴,叽叽咕咕地说:“你以为我说的什么料啊?”许岩瞥我一眼,冷道:“你还想加什么料?身体是你自己的,爱怎么折腾我是管不着,但是你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我又撇了撇嘴:“你可以不管我。谁稀罕呢!”许岩气结,只是一个劲地瞪我。我又问他:“向猪头呢?”
许岩不理我。
“哎,我说,向瑾瑜呢?”我又问他。许岩还是不理我。我抿了抿嘴唇靠到他身上,凑到他耳边问他:“哥哥,向瑾瑜呢?告诉我嘛!”许岩的脸“噌”的就红了。我憋着笑眨巴着眼看着他,只可惜这阵我还是有些心悸,没力气折腾他,要不然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向瑾瑜私带针头这类锐器上飞机,给空警控制起来了。”许岩淡淡地说,“虽说只是一根小针管,而且是给你这个病人用的,但是他这个东西没有报检,也没有医院的证明,空警只好让他蹲小黑屋了。”他着重说了“病人”俩字,然后指指卫生间的方向。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向瑾瑜这小子胆子真大,连针头针管都敢往飞机上带,实在是不要命了。不过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带这些东西干嘛?而且还是葡萄糖针剂。我转念一想,不由叹了口气——也对,向瑾瑜是学医的,平日里我有什么不舒服都是他过来给我瞧,带葡萄糖针剂,估计也只有我能用得上了。
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我问许岩:“你没帮他跟空警求个情?”许岩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地说:“我跟空警说我不认识他。”
我嘴角抽搐,无言以对。许岩抬头不明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极其镇定地说:“我没功夫管他这个二百五,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及时地回去。”
“可也多亏他那一针,不然我就昏在这儿了。”我有些怒了。许岩有时候就是过于冷静,让人觉得他冷酷得很。我跟他不一样,我虽然是个烂人,但我至少还有些感情。一说到“感情”俩字,我突然想起我大哥曾经说过的某些话,他说,你这辈子毁就毁在你所谓的那些感情上了,心里莫名地就觉得烦躁。
这时候空警过来了,他极有礼貌地问我:“先生,觉得好点儿了吗?”
我点点头。他指了指向瑾瑜的座位,又继续说:“之前坐在这里的这名男子携带了针头等锐器,并且在您昏迷的时候为您注射了葡萄糖针剂,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挺好的。”我朝空警笑了笑。他又说:“已经查明那名男子确实有行医执照,并且那瓶针剂是从未开封过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询问您,可以吗?”
“好。”我点点头。
“您和那名男子是什么关系?”空警问我。我感觉许岩像是在拿手指头戳我,但是我没理他,开口就说:“他是我的家庭医生。”
“这样啊……”空警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然后指了指许岩,问我道:“那这位先生呢?”
“我不认识他!”
许岩当时脸就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中像向小猪这种情况,飞机不会继续飞行,而会迫降在某个机场等待排除危险。不过作者最大,大家就不要跟我再别扭了啊!别扭受我虽然喜欢,但是太多了我也招架不来是不?
第三章
飞机抵达目的地之后我们被请到机场治安办公室去了一趟,向瑾瑜还戴着一副手铐,看得我直想发笑。坐到办公室里,空警们按照我们提供的身份证明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遍,然后还打电话一一进行了核实。最后问向瑾瑜知不知道携带锐器上飞机是犯法的,向瑾瑜装懵,一个劲地摇头,然后装作很慌张地说:“警官,我真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走得急嘛,东西什么的直接塞到行李里头打包就回来了,我也不记得带了这东西的。”
“你不记得带了这东西,那为什么在飞机上就掏出来了?”空警忍着笑问他。向瑾瑜一脸呆相,说:“情急之下我就想着翻行李了。他,”向瑾瑜指指我,“有时候会有低血糖的毛病,我习惯身上带这些东西。”
“是吗?”空警看了我一眼,问我。我点点头。空警又问我:“你有没有医院的证明?”
我撇了撇嘴,说了一个我在芝加哥就医那家医院的电话,过了好一阵,那边发了个传真过来,是我的就医证明。那空警看了半天,没看懂,几个人研究了好久,让我都打瞌睡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样啊……知道了。不过,这个上头写你脑部还有血块,这种情况下坐飞机会有危险吧?医生没有跟你说过吗?难怪你在飞机上会昏过去,恐怕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医生没有说过。”我矢口否认。其实许岩是知道的,医生还专门给他说过这些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