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她总以为什么时候小和尚都在身边,都忘了他也会离开。并肩战斗到现在,她觉得两个人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如果以后小和尚离开南陈庄,她一定会想念他吧?
“小和尚,你早晚都要离开南陈庄,去投奔你师傅吧?”陈瑜的情绪低落下来,轻声问雪松。他的向佛之心这么坚定,出家也迟早的事吧?
雪松心里微微一动,模棱两可的说:“也许会,也许不会。师傅教我随缘即可,也说不定我会一辈子扎根在这里……”
一想到小和尚有可能会一直待在这里,陈瑜的心情就莫名的欢快起来。就连雪松的离开都没有了矫情的离愁别绪。
不过随后杨振华和秀荷办婚礼,特意给她送请柬的事,却让她恶心了一回。
王金兰更加生气:“这秀荷家里送过一回去请帖了,这还专门给你一个没出门子的大姑娘送什么?”这是上次骂了秀荷娘,专门恶心他们一家了?
不过让陈瑜心里更不平静的是,听说上辈子的公婆和大姑子都要来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瑜决定,只要他们这辈子不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做什么。
如果事情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第24章
杨家人来的时候,陈瑜并没有关注。还是王金兰跟着其他社员围观了城里人之后, 回来跟陈卫国闲话:“秀荷那公公婆婆还挺有派头, 眼睛长到了头顶上, 看人都用眼白。以后秀荷这日子, 恐怕不好过了。”
“老祖宗都说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还是咱闺女拎得清, 没让姓杨的哄了。”陈卫国眼也不瞎, 对杨振华前些日子纠缠闺女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还好他闺女机灵, 都躲开了。
陈瑜趁着中午阳光好, 正坐在门口纳鞋底, 听了陈卫国的话,一针扎到了左手大拇指上。她“嘶”了一声, 下意识的把指肚上沁出的血珠吮掉了。
王金兰听到声音看过去,皱着眉头说:“当心点, 你把手当鞋底子纳呢?”那老粗的针,看着就往手上扎,她不疼谁疼?
“知道了,娘。”陈瑜没精打采的应了, 不过再下针的时候就小心了许多,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王金兰看她做活那个墨迹劲儿, 就替她着急:“这都腊月了,两个鞋底子还差半个, 别等过了年该穿单鞋了,你这夹棉的鞋才做好。”
说起来秀荷跟小瑜年纪也差不了哪去, 这人家都结婚了,她这终身还没个着落。好不容易开了窍,知道给雪医生做鞋子了,还不慌不忙的。
还不赶紧做好了给雪医生送过去,这你来我往的,情分慢慢不就有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这个当娘的都恨不得把两个人压着凑一堆儿,明年订婚,后面结婚,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一想起杨家人,陈瑜的心情就好不起来。她干脆把针线簸箕收拾一下,去诊所那边待着了。雪松不在,看病的人都少了,她坐着也没事,看书累了,就做会儿针线,争取早点让雪松换上新鞋子。
雪松踏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瑜低着头安静纳鞋底的样子。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泛起了温暖的光晕。
这时,陈瑜突然感觉到一片阴影压下来,抬头一看,发现是雪松回来了,惊喜的站起来:“小和尚,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好不容易回去,也不多待两天……”
她嘴里说着雪松该多待几天的,实际上她内心的欢喜都要炸成花了。原来,跟小和尚在一起的日子,是这么的让人怀念。
几十里的路,雪松是一路走回来的,风尘仆仆,面带疲惫。但是这会儿他却没有急着回去梳洗,而是在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的那副画面。
听到陈瑜熟悉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不放心,就早点回来了。这两天有什么病人上门吗?”
“他们哪里敢让我看病,有病都去大队那边了。也就偶尔有人过来要点甘草、板蓝根回去泡水……”陈瑜虽然有些泄气,但是并不觉得委屈。她才学了多少东西,别说乡亲们不相信她,就连她都不信任自己。
雪松微笑着听她念叨,然后温柔的补了一刀:“知道自己的不足,很好。所以,以后我考你的时候,就少抱怨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瑜总觉得小和尚回来之后,有些变了。怎么说呢,好像更像一个普通人了,距离感少了很多。
反正不是什么坏事,陈瑜把这事放在一边,说起了杨振华和秀荷结婚的事情:“明天杨知青要在大院里摆酒,我怕吵,明天能不能不来了?反正明天大家都惦记着吃肉,也没什么心思看病,有你盯着就够了。”
如果可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但是偏偏那两口子摆酒就在他们门口的大院里,隔着窗户就能看到。
“刚说过要你用功,又想躲懒了不是?若真心向学,就算身处闹市,心犹安然。”雪松不知道她在躲避什么,但是他知道,有些问题不是躲就能躲得过的,只有坦然面对,才能解开心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