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管束着,以后就能经常回普圆寺看他们了。
回到南陈庄之后,王金兰问起了陈瑜一件事:“你也快十八了,差不多就跟雪松把事儿办了吧?我寻思李家也该来人了。”李家对她闺女满意得很,最多过了年,就该来商量婚期了。
“过了年才十八,有点急了吧?要不过两年再说?”陈瑜觉得她和小和尚现在挺好的,要是突然改变相处的模式,还有点不适应。
其实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王金兰从柜子里抱了几床被单出来,低着头说:“这不就年根儿了,过年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再过两年都成老姑娘了,让人笑话。趁着现在不忙,我先把被子给你做了,省得到时候结婚的时候抓瞎。”
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一点,王金兰准备到时候给陈瑜陪嫁六床被子,春秋两条,夏两条,冬两条。在乡下,这六床被子就够盖一辈子了,体体面面,就算嫁到镇上也不寒碜了。
到了诊所,陈瑜盯着雪松发起了呆,这辈子,确实是他了吗?虽然对婚姻不是特别期待,但是对象要是小和尚,感觉好像还不错?
只希望这一次,她的选择不会错。不过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无能又软弱,独自在异乡孤苦无助的她了。就算有一天雪松辜负了她,她也能优雅的转身,活得更美丽。
不,离开她怎么也要好好整治一番小和尚再说。
“不看书,盯着我做什么?”被人一直盯着,雪松很难察觉不到。小姑娘一会儿心事重重,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这又是在做什么?
陈瑜回过神,看着雪松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明年我就十八了,时间过得真快。”总感觉跟雪松认识还是昨天的事,又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好像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过了半生。
上次回镇上,李阿姨就提醒过他,说是小瑜的年龄快到了,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所以听到“十八岁”,雪松很快就明白了。
不过他的面上并没有太过激动,他和陈瑜之间早已心灵相通,一纸婚书只是一个形式。可他的心底还是不知不觉升腾起一个个细小的气泡,接二连三的炸裂,胸腔里充满了喜悦。
“明天你自己在诊所看着,我回镇上一趟。”雪松觉得陈瑜既然专门说起了这个话题,应该是想要嫁人了吧?他得先回镇上跟李叔和李姨说一声,明年结婚,聘礼也该准备起来了。
雪松突然回来,李医生十分意外:“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正好,我有个事想要跟你说一下。前几天我们医院来了一个病人,没有几天活头了,她说临死前就想找回自己的孩子。”
“您跟我说,是想要我帮忙?”雪松不知道李医生跟他说这个事做什么,难道他们的孩子丢在了南陈庄附近不成?
李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为难的说:“那个病人,我看她的长相跟你有七分相似,而且当年你师傅捡到你的地方,离她住的地方也不远。我怀疑你跟她是不是有血缘上的关系……”
血缘关系说得比较隐晦,李医生就是怀疑那个女病人是不是雪松的母亲。病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是真的,他不想让雪松留下遗憾。
雪松有些茫然,他从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师傅陪伴。自小与经书为伴,他对亲缘看得很淡。但是乍一听闻疑似生母的人出现,他还是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那个给他生命的女人。
“我回去把小瑜接过来,您再打听一下这位,阿姨,她的孩子是怎么丢的,丢在了什么地方。人有相似,不能凭借这一点,就认定她是我的生母。”雪松本来是想跟李医生谈自己的婚事,没想遇到了这事。
平多无故多出一个母亲,雪松觉得有必要让陈瑜知道。她有权利在婚前知道她的丈夫都有哪些亲人,来自什么样的家庭。
陈瑜从来没有想过,刚说起结婚的事,她就突然多了一个疑似的婆婆。想起雪松说过,他是在冰天雪地里,一棵积雪的松树下被捡到的,她就很难不怨恨他的家人。如果不是雪松的师傅恰好路过,雪松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亲戚可不是能乱认的,小和尚你要想好了啊!就算她真是你亲娘,遇到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你也不能没原则的照办。她那点生恩,在把你丢到雪地里的时候,你就还的差不多了。”在路上,陈瑜还在叮嘱雪松。
不怪她把人心想得太黑暗,而是能把亲生孩子扔掉的,能好到哪儿去?而且她对婆婆这种生物,有种天然的畏惧。
如今的她自然不会再畏惧婆婆的刁难,她畏惧的是这个婆婆所代表的麻烦。只希望最后虚惊一场,是李医生认错了。
然而李医生回来之后却认为,那个女病人很大可能就是雪松的亲娘:“这其中可能有一些误会,我跟你们说也不好说清楚。最好你们能亲自去看看,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当面跟她询问。”
这么一个命苦的女人,就算雪松不是她的儿子,也能让她临终前得到一些安慰了。
陈瑜和雪松不知道李医生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为了弄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