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鹿渊乔装一番,便与李牧赶往了海港。
当师徒二人到达时,海港旁早已人满为患。除了送别的,就是搬运物资。李牧仔细一数,停留在港湾的捕鱼船竟达十八艘之多,而且还都是三桅大船。整整出动了李家海船的五分之二。
像这样规模的捕鱼船队。李家每个月都会有一次。
那就是为月末的海神祭捕捞祭品。
如此情景,李牧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此刻心中却有点小小的激动。毕竟,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出海捕鱼。
还未等李牧回过味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我李氏一族族长的嫡子吗?刚才我还找人准备去请您呢,原来您早就来了!”李怏满面笑容道。
李牧淡然道:“老拿着所谓的‘族长嫡子’来说事,不累吗?”
“不不不,我不累。反而特别爽!”李怏连连摇头,转而招呼起身后的人道,“来啊,快来看啊。这少年便是我李家族长的嫡子李牧啦——哦,不,是前任族长。哈哈……”
话毕,聚集在海港的李氏族人都将目光都聚集在了李牧身上。
同情的,厌恶的,幸灾乐祸的,兼而有之。
李牧冷冷地看着李怏,一双被衣袖遮住的拳头因为愤怒,而捏得“咯咯”作响。他正欲张口反驳,却被身后的鹿渊一拉。
李牧回头,只见鹿渊中指轻轻一弹,霎时一抹白光如闪电般窜入了李怏的右膝。后者右腿一软给跪在了地上。那滋味,李牧可是尝试过的。
鹿渊所做的这一切,因为被李牧挡在了身前而显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哎呀,五哥,你这是做什么?送我就好好送,怎么还给我下跪啊?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李牧向着周围的人大声道。
霎时,所有人都看着李怏,眼中不由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这是因为出海捕捞祭品颇有风险。由此,人人都对敢于出海捕捞祭品的族人心存敬佩,行跪拜之礼也不为过。但像李怏这样的虽非首例,可也少见。
李怏冷哼一声,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牧道:“怕办你丧事的时候回不去,提前跪!送他去李大头二叔的那条船!”
“请吧。大少爷。”一名李怏的护卫嬉笑道。
闻言,李牧眉间一皱,李大头的死虽不是他造成的,但也算与他有关。这李怏将自己分到李大头二叔的捕鱼船上,怕是别有用心。
……
随后,李牧登上了负责领头的捕鱼船,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一声锣响,整个海港顿时人声鼎沸。伴随着接下来的鞭炮声,十八艘捕鱼船依次开拔,拉开了近两海里的船队,场面蔚为壮观。
捕鱼船离开离岛后,就朝着北方行驶。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便驶出了八十多海里。这期间,除了隔壁船一名第一次上船的人坠海外,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因为是新手的缘故,李牧只能在甲板上给望风的打打下手。
此刻,那望风的正偷闲,“答吧”着烟枪。
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从微微鼓起的太阳穴来看,修为至少有练体境九层。一张原本透着渔民特有朴实感的脸上,被一条从眉骨拉到嘴角的刀疤给毁掉,一股浓郁的彪悍之气便显露无遗。
虽然海面风平浪静,但他还是时不时地搭着凉棚望几眼。由此可知此人警惕性很强,经验老道。
“还未请教大叔怎么称呼?”李牧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燥的嘴唇道。
“嘿嘿……你不是叫我大叔了吗?”那中年汉子笑着一摸脸上的刀疤,顿了下,又道,“看到这条疤了吗?小时候被海盗砍的,打那时起都叫我疤子,后来上年纪了都改口叫疤叔。”
“海盗?姚海三那帮人吗?”李牧道。
“算吧,姚海三他爹。”疤叔说完,眼中生出一丝恨意。
“小子唐突。”李牧歉然道。
“唉……都过去了。”疤叔皱眉道,“你……是李如山的儿子?”
“对,疤叔与我父亲……”听疤叔提到父亲的口气很平和。似乎是熟人,李牧由此询问道。
“光腚长大的兄弟。”疤叔一扣烟斗,缓道。
李牧听闻,笑着正欲张口。
“嘿……你们快来看呐,前面那片海颜色都变红的了咧!”隔壁船曾掉海的那名新人兴奋道。
疤叔脸色顿时一变,他手搭凉棚,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开始耐心地在前方探查,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李牧也不由地走到护栏边沿,眺望着远方,只见极目之处的海面鲜红一片。开始李牧也不以为意,想来是落日余晖所致。可再仔细一看,那一大片的鲜红色竟与周边的海面颜色相差极大,而且还用着极快的速度朝着捕鱼船游来。
“狼牙鰕鱼!是狼牙鰕鱼!”疤叔惊慌道,“快向主船发烟火信号!所有人都动起来,转舵!转舵!往回赶!快!快!快!”
见疤叔的表情,李牧一张稚嫩的小脸,也不禁凝重起来。
狼牙鰕鱼是一种居住在深海的鱼类,身体虽然只有一个成年人的手臂般大小,但胜在拥有一对锋利的牙齿,破坏力极强。
“狼牙”之名得之于此。若像李家这些海船,被狼牙鰕鱼咬上几口就得咬穿船底。
更可怕的是,这还是一种群居海鱼!有点类似于蚂蚁。
在深海中,碰到一群狼牙鰕鱼,哪怕是蓝妖乌贼那样的海底妖兽之王都只有逃跑的份。
看着远处那一片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