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讲道能引来灵兽的人屈指可数,个个都是修为极高的修士,甚至还有近飞升之人。五十年前还曾有一位老道士在讲道完后当场悟了道,立刻引来雷劫,渡劫升了天,他身边那些被引来的灵兽山兽,也好运地被他当场点化带上天作了童子。
其实他们中也有人并不讨厌白及,只是不敢不随大流罢了,现在亲眼看到白及尚未开口便引来了白狐,多少就按捺不住了。
开玩笑,如果真的能提升心境呢?能够引来灵兽的修仙者,错过这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进去的确是丢脸,可跟成仙比起来,丢脸又算得了什么?虽说在门外偷听也行,可终究没法静下心来好好打坐参悟……
动摇的人很快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不久就从同样面露纠结的人身上感到了同伴的气息,于是皆心中一定。
领头的人心高气傲,正是那认为白及自命清高的年轻弟子。他在外室弟子中也有数一数二的天资和勤奋,颇具骄傲资本,见白及引来白狐,又听到其他人立场不坚定的话,只觉得愈发不服,恼火道:“去什么!平时我们院中鲜少有山兽进来,哪儿有这么巧他一开口就引来一只!这只狐狸干干净净的,进了道场一个脚印都没留下,根本不像外长的狐狸,说不定就是白及养的,为了弄个名声就做出这种……喂、喂!你们做什么!”
“抱歉了,扶易。”
同伴中的一人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但头也不回地朝道场正门走去了。他走到正门口就去了身上的法术,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挺直腰背,像是刚到一般地踏入门中。
他一走,动摇的同伴们纷纷紧随其后,各自议论起来。
“其实我一直就觉得我们做得过分了些……”
“对啊,何必如此对白及。人家既入了室,又是关门弟子,掌门师父如此看重他肯定有道理。”
“唉,等讲习会结束,我还是同白及道歉吧。”
“对不住了,扶易。”
口子一开,哪里还堵得住。有了先例,其他人便有学有样,陆续歉意地朝领头的扶易点了点头,就慌慌张张地进了道场之中,假装成没来得及及时到的样子。纵然扶易在那里难以置信地“喂、喂”地喊他们,可哪里拦得住,不过一会儿之后,还留在门外的人竟是去了三分之二!
这样一来,剩下的人自然愈发尴尬,道场中已坐了不少人,虽不及高人讲习时的盛况,还有不少蒲团空着,却也有了几分同门互相交流探讨的味道,看白及的笑话定然是看不成了。
“扶易。”平日里与扶易颇为交好的人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我们也……”
他们平时是看起来最不喜欢白及的一群人,此时要下台阶也比其他人难得多,老实说并不想进去,可人总有从众之心,当发觉自己已不再是主流时,难免会感到焦虑。
扶易憋了半天,像是也下不好决心,过了好久,才道:“走!”
“去哪儿?”
其他人面露犹豫之色,闹到现在,他们多少都觉得累了。
“内院!”
扶易不甘地咬了咬牙。
“我不信这狐狸不是白及养的!这狐狸来得太巧,又太亲近白及。刚才白及都没开口说话,那只白狐就来了!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我们过去等着,这狐狸若是白及偷偷养的,等下讲习会完了,他们定会一起回来!”
“这……不太好吧?”
他的同伴闻言,不由得目光躲闪。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只不过是去趟内院。”
扶易隐隐也觉得自己做过了,可胸腔中那股邪火却忍不下去,倔道:“若是故意养了狐狸来长自己的名声,是他不好!”
……
这个时候,道场外的动静早已没有人注意。白及闭着眼睛在讲道,一边讲,一边自己也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仿佛能感受到天地之灵气和朦胧的乾坤大道。他甚至都没注意除了小白狐后来又进来了别人。其他人原本进来听同辈讲道多少还有些别扭,毕竟白及的年龄比他们中的部分人或许还小,但一旦听进去了,竟也纷纷静下心。
窗外叽叽喳喳的雀鸟儿不知何时也安静下来,乖巧地在窗口停了整齐的一串,还有的飞了进来,或立在地上,或立在弟子们的肩膀上,就这样听了起来。不久,亦有别的动物被吸引而来。
不过,离得最近的依然是云母。而且她坐着位置最好的一个蒲团,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听到白及说出的每一个字,可以清晰地看清他垂眸时打在白皙的皮肤上的每一根睫毛阴影。
云母仰慕地望着师父,和周围最初因为和白及是同门同辈而略有不服的其他人不同,她本就是师父的徒弟,听师父讲课自然没什么不对的。在旭照宫的时候,因为她程度太浅,通常都是师兄师姐来教她,师父只付把关之责,要等到她修为再涨、基础打好,师父才会亲自教她。现在能听到师父的课,对云母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此时白及尚未成仙,又是给凡人同门讲得道,对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