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五天里能发生很多事了。
清水县城里这五天热闹的很。
先是方春虎带了衙役们四处乱搜,将这清水县城翻了个底朝天。偷东西的贼是没抓住,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共找回了历年来丢失的狗十三条,猫九只,最大的成果是找到了前街贾婶子家走失了三年的闺女,这闺女不但毫发无损,还给贾婶子带回来两个流着鼻涕的外孙。
然后是龙二先后派人找了三次杨凡,杨凡要么躲了,要么不去——只要殷虎还在手中,我就是爷。
龙二果然没招了,不敢托大再叫杨凡过去,只好让楚蝶娘的侍女送了封信来,心中的口气很是谦卑。杨凡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让那侍女回去告诉龙二,殷虎的事情不必担心,只是尚需时日。
到了第五日上,杨凡带了老鸟,晃晃悠悠来到总铺,一进门,便又见了杜若虚。
杜若虚还在出汗,甚至比上次还多,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比上次还大。
杨凡忍不住又笑了。
杜若虚见了杨凡,赶忙道:“小人只好求杨班头再救救小人!”
杨凡奇道:“杜大官人何出此言啊?难道方春虎闹的还不够热闹吗?”
杜若虚连连摆手道:“够了,够了,实在是太大了!”
杨凡道:“这么几天下来,想必这县里的偷儿见了你这杜记当铺只怕要绕着走了!”
杜若虚连连道:“班头说的是,这几日闹下来,果然小人那当铺前后少了许多贼眉鼠眼的人,只是也有些许麻烦!”
杨凡道:“想必是那些在你铺子中当了物件的人听说你那铺子里丢了东西,因此都跑来赎当不是?”
杜若虚尴尬笑道:“杨班头不去开家买卖,实在是可惜,还真是一言就中!”又道:“这事小人也曾虑及,再说那些来赎当的只不过盼着丢的恰好是他们的东西,这样便能勒索小人一笔,一见到小人将他典当的东西从库房中拿出来,十个中倒有八个不肯再赎了。因此虽然赎当的人略多,小店倒也承受得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只是那方捕快闹的实在太凶,这几日来,不分早晚的到处搜查盘问,弄得县中的偷儿们也断了进项。那些偷儿们只怪小人买动了官府,断了他们的财路。小人这几日听得风言风语,说那些偷儿也暗中通了消息,只待这次风声一过,便要来我这小店中大偷而特偷,作为报复!”
杨凡忍住笑道:“原来如此,杜大官人本意是要借了咱们官府的声威吓吓这些偷儿,却不想激起了这些偷儿同仇敌忾之心,竟然铁了心要和你为难?”
杜若虚愁眉苦脸道:“可不是嘛!”
杨凡哈哈笑道:“既然杜大官人说话了,小人敢不从命?只是这事情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不抓住这个偷儿,一来你我脸上无光,二来我也没法向上交待!”
杜若虚听杨凡说还要抓贼,心中叫一声苦,忙将手中包裹放在杨凡脚下,哀求道:“算小人求求杨班头,这贼可万万不能再抓了,不然我这当铺可真要关门了!还请杨班头救一救我!”
杨凡拍拍杜若虚肩膀,笑道:“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咱姓杨的既然收了你的银子,你便不必担心!”喊一声:“老蔡,去叫虎子收了队伍,不必再搜了,晚上你两个做东,在醉仙楼摆上一桌,请那十个皂班的弟兄喝上一杯!”老鸟痛快地答应一声,自去了。
转过天来,杨凡带了老鸟与方春虎两人上街。
他自从上任以来,一直是光杆司令,如今身边有了方春虎这条大汉,声势当真壮了不少。
方春虎这几日在这县城内外拦截道路,四处搜查,虽然不过三五天,却已是凶名远播。路上行人见这方春虎凶神恶煞的,却跟在杨凡后面,俱都绕了走路。杨凡直到这时,才知道手中有权势给人怕原来是件很爽的事情。
三人一路直行,来到了杜记当铺门前,杨凡站住脚跟,大声吆喝道:“这店里有没有人?”
杜若虚早已在店中等候,心中忐忑不安,心知这杨班头爱玩花样是出了名的,这一番自己银子也送了,软话也说了,这杨班头却执意要来自己这里抓贼。不管抓得住抓不住,这满县城的偷儿算是和自己结仇了,以后自己这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当官差的,要抓贼办案,难道自己还敢拦着不成,只能硬着头皮迎出门外,道:“小人在此恭候班头大驾!”
杨凡点点头,眼见前后左右一堆闲人围了过来,大声道:“诸位街坊邻居,这杜大官人前几日当铺中失窃,杨某忝为县衙中的快班班头,身负拿贼破案的职责,这几日不眠不休,率领手下这几个衙役四处寻访探查,对诸位街坊多有打扰,在下在这里谢过了!”说罢作了一个四方揖,又道:“可惜纵然如此,却仍旧没拿到那偷儿!”
转头看一看杜若虚,道:“杜大官人既是失主,那便当着众位街坊的面说说看你到底丢了些什么东西?”
杜若虚忐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便不要也算了!”
杨凡将脸一扳,厉声道:“好你个杜若虚,咱们公门中的衙役难道是给你耍着玩的吗?若是虚报假案,那可是天大的罪过,方春虎!”
方春虎答应一声,大步上前,杨凡道:“将这戏弄公差的无赖杜若虚捉了起来!”
方春虎得令而上,直将那杜若虚唬得两腿发软,口中叫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