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空中有雷声响起,越来越密,惭惭盖过了地面的金鼓之声,不时有闪电划过,战场上稀落的玄鸟战旗时不时地飘动了起来。
雨虽然末落,地面上却已血水成河,汇成小溪胡乱的流淌,东夷巨大的洪流即将淹没黑色的河堤。
河堤虽险,却幸好有一个人在茫茫的人海中四处修补,哪里出现险情,他便会按照指示出现在哪里,虽然解不了危情,却可缓解一下局势。
只是不久之后,他便迷失了方向,变得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闯,身形越来越慢,纵是铁打的身躯,体力和真气也有耗尽的时候。
云上的王仲云已经自顾不暇了,因为要为商奴指明救援方向,就不得不飘得低一些。
越来越多的东夷士兵发现了他,不时有羽箭向他射来,虽然大部分的箭到了半空就软绵无力,却也有臂力强劲的射手能够威胁到他。
王仲云一把抓住了一只从下面射过身旁的长箭,叹息了一声,看着头顶上闪过的仿佛近咫尺的惊雷,就扔掉了箭,掉转了云头,果然断撤离了。
再不走,不被箭射中,也得被闪电劈死。
能做的已经尽力去做了,也挽救了很多袍泽的性命,还待下去,就得被老天给做了。
至于商奴,以这家伙的性子,到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坚持不住了自己自然会撤回来,总不能还来个绝死冲锋,死在乱军中吧。
三个东夷巫师坐在高台上,早便注意到了他和商奴,只是连眼都未眨一下。
青螟王到是站起身大吼大叫了几声,那个老巫师笑着看了他一下,青螟王便也如一个垂老之人一般,软软地坐了下去,粗重的喘息着,再无声息。
女人妩媚,孩童天真,一切都没有变,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浪花翻涌了一下,然后海重新归于平静。
摩礼青的心却越来越像海水一样翻腾不止,焦躁难言,一个妖人幻化出的怪兽,竟是他生平从未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身上的衣衫破烂了几处,隐隐有丝丝血水渗出,动作也慢了下来,再看那兽仍然像不知疲倦般奔跑跳跃,狂嘶乱吼。
摩礼青心里哀叹连连,再看三个兄弟也是伤痕累累,不禁悲从中来,难道今天真是命丧于此吗?
正惶急间,忽听到身后一个声音缓慢低沉道:“摩将军,且休息一下,这个怪shòu_jiāo给我来对付。‘
摩礼青一愣,这声音听来很陌生,仿佛是一个邻家少年的声音,甚至有一丝的稚嫩,口气却大得很,竟是要面对他都战胜不了的怪兽。
摩礼青本能地便要发怒,不知怎么心里却突然静了下来,那平静地语调竟似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的心瞬间变得详和安宁,如一阵清风吹过,遍体舒畅。
等他跳出圈外,定睛看时,便看到果然是一个少年站在身后,冲着他含笑点头,那灿烂的笑容仿佛如阳光般驱散满天的阴云。
那少年转过头看着怪兽,眼睛明亮深邃,目光中似有一丝光芒,坚定,无畏,透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如一只猛虎即将跃出山林。
摩礼青也忽然笑了笑,从这少年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一直敬畏的一个人,如天,如地。
太师闻仲!
错觉吗?也许吧。
那只怪兽见摩礼青退去,变得暴怒起来,狂吼一声,瞪着血红凶残的双眼正要跃起,却发现又有一个人类站在身侧,冲着他呲牙一笑,顿时停住庞大的身躯。怒吼连连,四蹄乱蹬,便要扑出。
摩礼青匆忙间问了一句:“敢问尊驾大名?”
那少年笑道:“在下王仲云。”
言未讫,王仲云已一拍腰间,那把妇好赠于的长钺便已在手,气势顿时一变,长钺身前一指,怪兽前扑的身形猛然顿住。
好像它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四蹄不安的蹬地,鼻息粗重。
摩礼青同样惊奇不已,这个少年虽然看上去似乎不凡,但修为却比他还要低,只不过金丹修为,为什么这兽如此惧怕,便好像看到了百兽之王的猛虎一般?
只见那钺忽然间颤鸣了起来,光华一闪,空间扭曲变幻了一瞬,两只小小的老虎便出现在了王仲云的面前。
摩礼青顿时瞪大了双眼,这把兵器果然不凡,竟然也幻化出了两只兽,只是,这个,有点小了点吧?
两只小虎憨态可掬,摇头晃脑,眼睛竟然如人类般漆黑光亮,抖了抖浑身光滑闪亮的毛发,四下打量了一眼,嗅了几口。
兴奋得原地乱蹦乱跳,哪里像是虎,分明就像是人类养的大猛一般。
就连王仲云也挠了挠头,露出疑惑之色,没搞错吧,这是禽和羽吗?
那只青色的怪兽却连退了几步,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中竟然有一丝畏惧和不甘。
两只幼虎仿佛这才注意到眼前的怪兽,盯着那兽,眼眸惭惭起了一丝变化,冷酷肃杀,却又有一丝火热兴奋,身形忽然膨胀起来,额头惭有王字显现,仰天长啸了一声。
虎啸声穿云裂石,激荡层云,盖过了满天惊雷之声,迅速随风传遍战场。
啸声刚落,有风吹起,竟愈来愈强。
云从龙,风从虎。
战场上忽然诡异般地静了一刻,所有的都停了下来,只听到风声烈烈,战旗飘动之声不绝,然后两军将士便以更加惨烈的方式殊死搏杀,商军却已搬回了一此劣势,士气大振。
高台上的三个巫师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老人和孩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