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取水有多危险,稍有不慎,或者慢上一步出林,就会被染上瘴毒,而燕国目前能进入合欢林,短暂停留取得合欢水的人,只有面前这位年轻的主人。
以自家主人的安危来换一个蛇国的孩子的寿命,不值。
急道:“但是……”
白衣男子重向他看来,目色柔和,“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自会有分寸。弘文医术了得,如果能在这孩子身上,寻到合欢林瘴毒的解法,岂不好事一桩,你下去安排吧。”
他说的轻松,身为忠仆的凌风,如何能释怀,但他深知主人心中对‘信誉’二字,看得有多重,担心归担心,却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只得轻叹了口气,应了声,“是。”闪身离去。
不久后,一只白鸽在白衣男子手边徘徊一圈,展翅向高空飞去。
三个月。
谁也无法预料,三个月时间能生出多少事端。
他不愿心存侥幸。
望着远去的白鸽,神色微微一黯,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
继而苦笑了一笑。
他擅于揣摩人心,那个妖人,又何尝不擅于揣摩人心?
把蛇皇放在二门,他就不得不顾忌那个丫头的安危。
也罢,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此时。
蛇皇不同于人类,养伤不需要大夫,而是需要更多的女子供它吸取精血。
于是不断地有妙龄的少女送进蛇皇的临时寝室,每天都有血肉模糊的女子尸体被送出二门。
然而,蛇皇吸取的少女精血,却被它体内的那两味毒药克制,无法运转到全身,蛇皇的伤势只见重,不见好转。
偏偏其中一味药物,至今未能查出,无法对症下药。
女皇每日必来二门探望蛇皇,来一次,脸色阴沉几分,到得后来,整个蛇国都笼罩在女皇随时爆发得恐惧中。
训练场上的姑娘们战战兢兢,唯恐噩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好在因为鳄鱼和蛇皇大战的事件,蛇皇在二门里养伤的日子,取消了剿杀鳄鱼的训练,所以二门里的死士除了回黑门休息,剩余的时间,都远离院落,潜在后山训练,十一也不例外。
十一为了早些掌控凤雪绫,在每天训练结束过后,还会接着练上两个时辰的凤雪绫,回到二门院落的时间更少,能撞上蛇皇的可能性,越加的渺小。
月娘起初,担心十一,日日在蛇皇隔壁屋窗里守着,转眼十天过去,一直不见十一在院中走动,才渐渐放松。
一只白鸽在头顶飞过,月娘看见鸽脚上缠着的一圈印记,神色微凝,探头出窗,确认没有人察觉,提了采集药物的竹篮,向二门外走去。
她调配香汤,需要一些特殊的草药,在附近采药倒不受约束。
这晚,十一收好凤雪绫,拖着疲备不堪的身子,从后山出来。
一道身影急跃过来,拦在她身前,神色慌乱,“你果然在这里。”
十一认得这个姑娘,是她初来那夜,想爬上小十七的床,被小十七毫不客气踹下床的那个姑娘,名叫月荷。
这些日子,月荷虽然仍不时会去缠小十七,但与十一没有任何来往,所以十一对她也没有太多印象。
这时突然被她拦下,有些意外,“有事?”
月荷因为跑得太急,脸色绯红,额头上渗着汗珠,喘着粗气道:“快……快,你……你娘出事了。”
十一怔了一下,“我娘出什么事了?”经过分辨香料那事,十一和月娘的关系无人不知。
“蛇……蛇皇……听说昨天送来的两个姑娘体质差了些,提前死去……蛇皇身边出现空缺,竟对你娘……”
十一脑子‘嗡’地一声响。
按理,蛇皇不会伤害为它调配香汤的月娘,但这次蛇皇伤得不轻,神智不清,如果身边出现空缺,这样的事,也不一定做不出。
但红门内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十一虽然担心母亲,但对月荷却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因为小十七,憎恨她的姑娘,委实不少,“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女子唯恐避蛇皇不及,怎么还可能知道蛇皇房中之事。
“我见小十七不在黑门,出来寻他,本想寻个机会与他单独相处,结果看见他正趴在蛇皇的窗外,他见着我,忙叫我来寻你。说看见蛇皇卷了你娘……又说蛇皇现在正在休息,如果醒了,你娘的性命怕是难保。他在那儿盯着,让你尽快过去,以二人之力设法在蛇皇没醒之前,救下你母亲……”
十一对月荷的话,自是不多相信,但听说小十七守在那里,不由动摇。
再说出事的是她的母亲,不管真假,她都得亲眼看一看。
月荷的话,是真是假,只要见着小十七就能真相大白。
当即不再停留,向蛇皇的临时寝屋直奔而去。
同时,眼角余光不离月荷,如果月荷有什么异样举动,就说明这件事有鬼。
月荷惧怕蛇皇,却又象挂记小十七,战战惊惊地跟在十一身后,模样不似有假。
靠近蛇皇的寝屋,门口反扣着一只墨绿的绣花鞋,却不见小十七的人影。
那只绣花鞋对十一而言,再熟悉不过,心脏陡然一紧。
放轻脚步,避开虚掩的门,潜到墙根下,拾起那只鞋子,果然是上次见母亲所穿的绣鞋。
月荷战战惊惊地猫着腰,蹲到十一身后,焦急地四处乱看,小声道:“怎么不见小十七,该不会……”
十一虽然拾得母亲的鞋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