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便一直跟在姜落尘身后行走四方。老魔帝说了,姜落尘乃魔界第一风雅之士,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为人处世之道。然雪颂跟着姜落尘没学会别的,只学会了他插科打诨游戏人间的假正经,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没等再虚伪的多说几句客套话,便这样简单的被姜落尘拆穿了来意,雪颂其实有些灰心短气。她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唤他:“老姜……”
姜落尘连忙朝她伸出只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打住!”
她便又叹了一口气,换个称呼:“姜老……”
姜落尘停下操练太极拳的动作,神色认真的望向她:“你若再不好生说话,我可要关门送客了,且等下你前脚刚走后脚我就闭关修炼去,没个十来年我不会出关,你真有急事也找不到我。”
这一招当真是太狠了,雪颂忙端正态度,这才道明积压在心中的不解与彷徨:“好叔叔,我发现,无妄的记忆深处有一道屏障,我曾经试图进入他的记忆深处,想探知出他缘何会忘记我,然有意思的是,刚进去便被一道屏障弹飞了。那道屏障的威力巨大,上头流转着骇人的术法波动,也不晓得是何人步下的,连我都被震晕了过去,昏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过来。”
了然点点头,姜落尘沉吟片刻,谨慎的问她:“你用了窥忆术?”
雪颂拖着腮无所谓笑笑:“我晓得这是禁术,一时没忍住就用了它,其实也算不得甚么大事。反正我是魔界的魔帝,魔界的规定都要由我来定,我现在宣布,窥忆术不再是魔界的禁术了,从现在开始到午夜子时,魔界所有子民都可以使用窥忆术。但,待子时一过,窥忆术仍旧是魔界禁术,谁都不可以使用。”
姜落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她轻笑道:“你这个魔帝当的一点儿都不正经。”缓步走上八卦亭,拿过搁在石桌上的手帕擦拭额头的细汗,头头是道的分析道:“无妄他是上古大神,且是天地间第一批上古大神,没经历过母胎孕育,直接从洪荒禁地中生了出来。上古时代的大神们身体构造同咱们这些后来ròu_tǐ生出来的不同,可能无妄的体内本来就有封锁记忆的屏障,只是外人不得见,碰巧被使用窥忆术的你发现了。”擦擦手捏起一块快要过期的核桃酥放进嘴巴里,又道:“还有一种可能,没准窥忆术就是无妄发明的,怕后人用这个法子来窥探他的记忆,所以自个儿做了这样一个屏障放进去将记忆遮挡起来。他能写出风靡一时的《三界全书》,自然也能创造出被后世视作禁术的窥忆术。他有这个能力。”
托着腮认真听完他的话,雪颂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是了,除了无妄自己,还有谁能有本事进入他的体内给他的记忆加个屏障呢。她觉得窥忆术是无妄发明的可能性比较大,因这则术法本就是从仙界传过来的,只是年头过得太久远,世人已记不清创造者是谁了。
可能,他记忆深处的那道屏障就是自己放进去,用来防止别人学会了窥忆术后拿它去窥探他的隐私。
及腰的头发有些碍事,她把头发拨弄到后面,又沉默了片刻,迟疑不定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道说道。今儿个无妄来魔界探望我的病情,他说起了当年我去魔界做卧底的事情。”发间别的流苏簪子砸在耳朵边,凉凉的有些不舒服,她干脆把簪子拔下来,又继续道:“然则奇怪的是,他记忆中的我在刚去无生谷没多久便死掉了,之后再没同他有过任何纠葛,我只是个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来历不明的小仙娥。”她轻轻笑了笑,心不在焉的把玩着翠玉雕琢成的簪子:“他说得很坦然,好像事情原本就是那个样子的,他并没有辜负谁,我竟差点也要信他了。”
姜落尘惊异道:“竟有这样的事情?”摸着下巴想了一瞬,用心思索道:“你放才说他的记忆中有一道厉害的屏障,又说他不记得与你发生过的爱恨纠缠……依我看……他应当故意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雪颂不解重复道:“修改了自己的记忆?”记忆这种东西还可以修改吗?
负手立在八卦亭中,姜落尘的眉宇间藏了一抹惆怅,若无其事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若一切都说不通,他缘何会修改记忆,我委实猜不透。”他转过脸来面对着雪颂,提议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去解开这个谜团,反正你也无事可做,与其闲着装病玩儿,倒不如找点事情做做。”
雪颂低头拨弄簪子上的流苏穗子,哑然失笑道:“还能有甚么原因,不过是怕再见到我会尴尬罢了,亦有可能他觉得这段记忆可有可无,倒不如干脆将它忘记。他若是真心爱我,哪舍得将有关我的记忆修改掉。何况……”她将簪子插回头上,“四万年前,的的确确是他先抛弃我在先,仙界的夜路那样难行,无生谷那般苦寒清冷,我守在那里等了半年,昼夜不歇风雨无阻,他不是也一直没来见我么。”
眼底有些酸涩,她抬臂揉了揉,勉强绽放出一个算是灿烂的笑容,“我原以为他故意装作忘记一切,好让我们彼此都不那么尴尬,原来,他是真的不曾记得了。他压根没喜欢过我,所以才忘记得这么坦然罢。”心底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她将冰凉的手背覆盖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