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问个运程。
雪颂想着,她不能只在无生谷蹭吃蹭喝,而不帮无妄做事情啊,那样她就成了多余的累赘,无妄只会对她越来越厌烦的。如此下去,她还如何从无妄口中套出仙界的秘密,还如何完成她父君交付的任务?
是以下次再有神仙来无生谷找无妄卜卦,她便殷勤的跟在他身边,偶尔递递龟甲、铺开卜卦用的天干地支图,或是他将龟甲显示的卦象解读出来,她拿笔在一旁逐字逐句记录在纸上。
配合得倒也算默契,没出过甚大纰漏,有几次无妄还拿赞许的眼神看她了。
沐浴在他赞赏的目光下,雪颂不禁有些飘飘然,她会挑起唇角露出抹内敛而得意的微笑,不甚明显,却洋溢在暖风融融的小筑中。
后来,在无生谷肆虐良久的暴风雪终于停了,雪颂在无妄的房中已然住得习惯了,在她看来,木头地板比茅草床舒服许多倍,壁炉旁温暖得像明媚的四月。虽然没个正经的住所,但同破破烂烂的茅庐比起来,这里就是至高无上的仙界福地。
她懒得再挪窝,无妄亦没提起让她搬出去,她便厚着脸皮住下了,住的心安理得。
她俨然成了无妄的半个助手,每当无生谷有客人来,她便会上前帮忙端茶递水;再者便是帮无妄磨墨,托着腮静静坐在一旁看他画画,偶尔插两句话,提议他用甚么颜色涂抹才显得好看;或是去无生谷中寻一块烂木头回来,等着无妄将烂木头雕琢成灵巧的小玩意。
她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在无生谷白吃白住,享受着惬意而安宁的生活,偶尔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本就是应当的,没甚大不了。她并不觉得有失身份,反倒隐隐有些享受——啊,这他娘的才叫生活啊,没有大风大浪,有的只是安宁祥和,早起清扫门前雪,午后饮茶晒日光,这是多少人穷尽一生也追求不来的洒脱与恬淡。
若非紫苑再度来无生谷找茬,只怕雪颂会一直享受下去,忘了自己魔界帝姬的身份。
那一日阳光正好,无妄一早便起身出谷去采买日用品,他离去后,雪颂拿了把扫帚清扫小筑门前的积雪。她深深怀疑紫苑时刻在偷窥着无生谷内的动静,不若缘何无妄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简直是恬不知耻,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无生谷的女主人了!”紫苑怒不可遏的夺过她手中的扫把,用力掷在地上,挑着眉毛高声道:“你以为自己是甚么货色?不过是仙界随手一抓便是一大把的下仙而已,你如何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神尊大人?本公主是遗墨老祖唯一的女儿,乃是正统嫡传的仙界贵族,这三界唯有我才配得上他!”
耳朵被她的怒吼震得生疼,雪颂揉一揉耳朵,无奈地叹息道:“姐姐你脾气为何总这样暴躁呢?”
紫苑回呛她:“我的脾气如何同你有何干系?你赶紧给我滚出无生谷,离神尊大人远远的,别逼我动手除掉你。你要晓得,在仙界的地盘上,本公主要想杀谁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
雪颂故作惶恐地吸了一口气,塞了个拳头在嘴巴旁,吃惊道:“怎么姐姐你上次没打舒坦,这次还要拿剑来刺我?”趁紫苑不注意,她跌跌撞撞的朝无生谷外飞,一壁飞一壁扯着嗓子哭天抢地道:“夭寿啦!救命啊!遗墨老祖的女儿仗势欺人啦,没天理没王法啦。”
她原本只是喊着玩儿,想让紫苑碍于人言自乱阵脚——她现在只有下仙的法力,单打独斗不是她的对手,便只能智取了。仙界的神仙们都虚伪,最怕旁人暗地里说三道四,她这样扯开嗓子一喊,紫苑怕旁人听见了议论她以强欺弱,一定不好意思再为难她。好巧不巧的是,初微今儿个正好来无生谷找无妄商讨事情,她跌跌撞撞的向外跑没有注意看路,正好撞到了他身上。
初微是无生谷的常客,就属他喝了无生谷最多茶水,雪颂立时认出他来,便缩着脖子躲到他身后,可怜巴巴道:“初微你快救救我罢,无妄不在没人帮我,你晓得吗,她竟要杀了我!”
初微出了名的沉着冷静,天地崩塌在他眼前他亦能临危不惧,稍微伸手拦住追过来的紫苑,不动声色的劝阻她:“紫苑你冷静一些,这样成何体统?哪里还有遗墨老祖一族的高贵气度?”
紫苑也知晓今天不能对她怎样了,到底给了初微一些面子,愤恨的朝躲在初微身后的她道:“你!给我等着!”
她矫情地感叹一句:“姐姐你为甚总要为难我呢,大家都是女子,有何话不能平心静气的说,非要扯着嗓子喊出来?还是说,年纪大的女子都容易上火,学不会好声好气的说话?”
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她挑起来,紫苑气得跳脚,“当”的一声抽出佩剑,作势朝雪颂刺过来。初微忙出手挡了一招,拧着眉心劝诫她:“等下无妄回来见了你这个样子又要动气,他本就不喜欢你,你何必给他留下更加不好的印象?”
紫苑抿唇权衡了片刻,这才作罢,鼻孔朝天对雪颂哼了一声,满面怒容地回去了。
躲在一身雪白的初微身后,雪颂邪魅地挑了挑眉毛,她抚摸着肩膀上还没好透彻的剑伤,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奸